“可是宿主,他不是把你当刀使吗!”009替余虞感到不值。
它再天真也知道,宿主是被人利用了。要是程时怀恨在心,第一个伤害的人一定会是余虞。
“那又怎么样?你就当这是投名状,是获得祁既白信任的契机。”
余虞丝毫不在意。她在娱乐圈呆了那么多年,对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霸总嘛,这种生物都是这样的,自私自利,利益至上。她只是想不到,祁既白那么快就暴露自己的真面目了。
亏她还以为,祁既白是个单纯真诚不失孩子气的大男孩呢。
不过,这样也好,她对待真诚善良的人总会下意识犹豫手软。对待这种人,她就熟练多了。
她对着镜子发愣,看了很久还是觉得很陌生。
镜子里的她不施粉黛,看起来比化妆后稚嫩点。明天那场戏,她不能让祁既白失望,所以从外形到气质都得完全达到要求。
“明天还是画浓点吧。”她喃喃道。
她敷上面膜,做了套健身操后就上床。
余虞没有熬夜的习惯,每天的睡眠对她而言都弥足珍贵。只有充足的精神才能让她以最好的姿态表演。
这次表演的性格不用大改,但说的话是言不由衷的,做出的事也是切切实实伤人的,她必须全副武装起来,不能露一点怯。
熄灯后,门被悄悄拉开一道缝隙,一双眼睛从外头看进来,又很快缩回去。
“睡着了啊。”祁既白低声道。
他一直守在余虞的门口,直到听见关灯的声音,才敢探出头来看看。
愧疚与无奈在脸上交织,祁既白根本不敢进门去看余虞的睡颜。他知道,聪明的小鱼姐姐已经猜出他的计划,所以配合得很好。他也知道这种行为,会深深伤害到余虞。
小鱼姐姐会失望的吧,会讨厌他吧。
一定会的。他记得,妈妈曾教过他待人以诚,要做个善良的人。但如今,他为了自己的目的,利用了童年唯一的玩伴,伤害了他妈妈喜欢的“小儿媳”。
道歉的话萦绕在他的嘴边,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说自己有苦衷?太可笑了,这世上每个人都有,算不得稀奇。
“我会补偿的,我一定会补偿你的。”他喃喃自语。
祁既白低着头,像条被雨水淋湿的狼狈不堪的狗。不愿离开余虞的门口,也不敢进去,徘徊于门前。困意席卷而来,他困了,就依靠着墙壁缓缓闭上眼。
银白色的月辉透过窗户倾泻在地板上,衣着单薄的祁既白静静地坐着,浸润在无声流失的时间里。
“宿主,祁既白还在门口,他睡着了。”009出声提醒。
一片黑暗中,余虞倏地睁开眼,“知道了。”她回道。
现在这是在干什么?闹愧疚?改变计划了?
余虞气得冷笑几声。
既然要做恶人,就得彻底狠下心肠。做不到,那就受着,去坚持他所谓的原则。何必要像现在这样,好也好不了,坏也坏不成,不伦不类的。
“宿主,你不去看看吗?”
余虞闭上眼,装聋作哑,一言不发。
“可是等会儿会下大雨,气温会降低。祁既白穿得单薄,很容易发烧的,你不管管吗?”009再次出声。
余虞睁开沉静的眼睛,漠然道:“那又如何?”
他是总裁,是这个世界里的主人公之一,整个世界都是围绕他们那群人转动的。他哪里需要她来管?她连自己的事都管不了!
009听出余虞心情不好,“哦”了一声后就不再说话。
夜里确实下起大雨,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余虞睡不着,心里就像有块石头压着似的,很不踏实。雨越下越大,连在被窝里的她也感到丝丝寒意。
算了,就去看看祁既白吧。他好歹是攻略对象,她对他上心点,无可厚非。
余虞推门而出,一眼就看见祁既白蜷缩在地上,双臂环抱自己,一副没有安全感的样子。他脸色涨红,双目紧闭,头发乱糟糟的,额头已经被汗水浸湿。
他嘴巴微张,嘴唇颤动。余虞凑过去,正好听见他的话。
“小鱼姐姐,对不起,我、我不该……我是个坏孩子。”他冷得颤抖,说话也断断续续。
还在说胡话!
余虞伸手探他的脑袋,热得发烫,明显是烧的不轻。都怪009乌鸦嘴,现在好了,真出事了。
“喂,小白,你醒醒啊,有什么等明天再说。”余虞拍拍他的脸,想把他弄醒,但祁既白睡得太死,根本喊不动。好在,余虞的力气够大,深吸一口气,就以公主抱的形式把祁既白抱回床上。
“用什么来着?退烧药,冰袋或者湿毛巾。”余虞清点所需的物品后,想从房间离开,不料难以动弹,回头一看,是昏迷中的祁既白死死地拽住她的衣角。
“不要走,不要、不要,妈妈。”一滴泪从他的眼眶里流出,打湿了枕头。
余虞一愣,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拍拍他的脸颊,柔声哄道:“小白乖,我去给你拿药,你生病了,要好好睡觉。”
“不、不睡,睡着了你就走了。”祁既白苦苦挣扎,根本不听劝。
臭小孩,事真多!
余虞平时有耐心,但现在的她心情不好,睡眠又不足,能忍住不发火就不错了。看见祁既白还在拖拖拉拉,她当机立断,送了他一记手刀。
“安心睡觉吧你!”
祁既白不说话了,也不动了,歪着脖子晕厥在床上。
“嗤,小屁孩,老娘还没决定要不要原谅你呢,就敢跟我在这里叽叽歪歪。”她一扭头就出了门。
祁既白家的药瓶很全,退山药感冒药一应俱全,还有个药瓶,上面的字很像德语。
余虞没有多想。总裁嘛,不是都有胃病吗?药瓶里的估计就是治疗胃病的药。
拿了药,端了热水,余虞进了房间就猛按祁既白的人中。
“小白,快醒醒,要吃药啦。”她催促道。
也许是余虞的手法不专业,祁既白的人中都快被按青了,他还是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余姐,要不你嘴对嘴喂他?”009给出建议。
“用嘴喂啊,那肯定不行啊。”余虞想都没想就拒绝。
倒不是对这种行为多反感,她是个演员,亲嘴对她来说如家常便饭,根本不算个事。但是祁既白在昏迷欸,吞咽功能丧失,这时候用嘴喂,很容易让药物误入气管,引发窒息。
她只是生气,但不是想弄死他。
“唉,”余虞叹了口气,道:“要是早知道他醒不来,我肯定直接送去医院。打针啊,插胃管啊,都可行。”
可是宿主,他好像是被你弄得醒不过来了呦,原本他只是睡得熟。
009暗自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