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既白站在余虞的身后,站姿笔挺,琥珀色的眼睛凝望着她,疏离淡漠。非工作时间,他仅穿了件单薄修正的白衬衣,身形线条流畅。
他眼神里带着探究,一言不发,明显在等余虞一个解释。
还好,他想听解释,余虞松一口气,把小碗推到他面前,笑道:“来喝一口吧,味道很不错的。”这句话,让原本凝滞的氛围被打破,祁既白眼神松动。
他拿起勺子轻轻搅拌,并不急着喝。自始至终,他的眼睛都在盯着她的衣服。
“你今天的打扮很好看,但是太素了。如果加点浓墨重彩,也许会更好。”他忽然开口,眼里略有不赞同。
“什么?”余虞不可置信。她低头看,上身是淡紫色的针织衫,下搭白色格纹裙子,微卷的头发随意地散着,看上去亲和自然,让人很舒服。
既不会锋芒毕露,攻击性太强,也不会普通,美得令人安心。
难道祁既白不喜欢这种风格?他喜欢那种夸张艳丽的?不像啊,他自己都打扮得那么素净,追求极简风。
“你……想要我打扮成那种明艳的样子?你很喜欢?”余虞不确定地问。
看不出来嘛,祁既白喜欢妖艳贱货那一款。余虞倒不认为难,她扮演的角色,大多是这种类型。这种类型的坏女人与她本人性格最接近,所以演起来得心应手。
他要是想看她妖起来,也不是不行。
“咳咳,”他握拳凑到嘴边,“我是觉得,那样更有气场,也更符合你的身份。”他解释道。
身份?余虞眼睛亮了一瞬,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事先说明,我并没有主动暴露身份。是程助理在大庭广众下说我是你未婚妻的,我本人还是蛮低调的。”
祁既白轻笑,眼下划出一道弧度,十分漂亮,如冰雪初融。
“我可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出门在外,不受人欺负是最基本的。他们瞧不上你,你给自己提高身价是对的。”他意有所指:“不过,先敬罗衣后敬人,这么寡淡,恐怕不利于社交。”
“像我,非必要就会穿点简单的衣服。出了门就得成熟点,好叫人知道,我不是个好糊弄的人物。”
余虞明白了,祁既白就是要她艳起来,妖起来,压得住场子。这未必是他喜欢的类型,但是目前的他需要的类型。
根据小说推测,这时候的祁既白还处于争权时期。他需要社交,需要锋芒,需要以最快速度压在兄弟姐妹身上,必要时还要把他老爹弄下去,柔柔弱弱的样子可不行。
“好啊,我没问题,只怕你的钱包消受不了。”余虞轻轻挑了下眉尾,眉眼间尽显风情。
祁既白不由得呼吸一窒,眼里闪过惊艳。
“009你看见没,这就是男人。”余虞感慨万千:“不管是老的还是少的,就喜欢装。喜欢那样的直说呗,还扯出一大堆来。”
她真是没想到,祁既白居然真的喜欢风情万种的美人啊,难怪她之前凄凄哀哀的样子打动不了他,原来从根源就错了。
年下奶狗×妖娆御姐,这小子是会的。
“那余姐你就不用收着,放飞自我得了。”009提出建议。
余虞挑眉,回它道:“那倒确实,整天收敛本性还怪累的。”
她一面回应009,一面抬手,整理祁既白的领口。一阵清新微苦的竹叶香传入余虞的鼻尖,她嗅了嗅,夸道:“品味不错。”
祁既白面红耳赤,转移话题:“钱的事你不用担心,那是我该考虑的问题。”
说话间,祁既白以最快的速度回忆资产。除了目前银行抵押的,除去固定投资的,他手上的现钱不少。只要她不是太能花,他应该是……可以的吧?
算了,大不了再加班挣点。
闻言,余虞勾唇,道:“好有男子气概。下次出门,我可就不客气了。”
“嗯。”祁既白颔首。他抓住余虞放在他衣领的手,放下来,问道:“你觉得程时怎么样?”
神色淡淡,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若真是微不足道,他何必提出?
余虞的眸子闪了闪,“程助理的能力确实让人放心,只要他认真办了,就一定能做好。”她着重强调了“认真”二字。
祁既白想听的就是这个。
“程时的能力确实很好,他年纪不算大,却是公司的老人,对祁家里里外外的事也很熟悉。”
说到这儿,他笑似笑非笑:“他原本是我二叔的私人秘书,二叔去世后,就跟着我做事。要不是他,我恐怕也做不好这个总裁。”
看似是夸赞,却语气怪怪。祁既白夸得太重了,反而不是好事。
余虞思索后,嘴唇抿起,埋怨道:“你都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他明里暗里地瞧不上我。”
“还有这种事?”祁既白故作惊讶。
“是啊!他看不上我的出身,嫌弃我丢人,就装肚子疼离开。他走了其实也没什么,但保镖看见了,也有样学样,装累休息去了。要不是他们都走了,我怎么可能会被人那样对待?”余虞冷哼道。
她背过身,身形微微抽动,看样子是气得不轻。
祁既白听了,冷声道:“这个程时,连我的未婚妻都不放在眼里。”
他转而看向余虞,轻拍她的肩膀,温声细语道:“小鱼,明天陪我去公司吧,我让他好好向你赔罪。”
余虞转嗔为喜,道:“那就好,我可不是好脾气的主儿。”说完,她打了个哈欠,眼中蒙上一层水雾,道:“我困了,先回去了,你别熬得太久。”
“好。”祁既白应声。把余虞送到门口后,他道:“书房里的东西多,尽量少进来。以后少去厨房,有什么吃的就和保姆说。”
“好。”
出了书房,余虞的神情倏地冷下来。009浑然不觉,开心道:“余姐,你的魅力真大啊。祁既白对你这么上心,一定是喜欢你了,嘿嘿。”
它乐得傻笑,仿佛心碎值就在它面前。
“上心?”余虞笑出了声,道:“他可不是为我,他是在为他自己。”
祁既白的一番话,足以证明程时对他造成了威胁。
程时在祁家二叔死后还能留在公司,足以说明他背后另有其人。他对公司的控制和对祁家的了解,已经对祁既白造成影响。程时在一天,祁既白就会受限一天。但程时的能力出众,祁既白很难找到理由打发走他,只能另辟蹊径。
“所以,我就是那个新路径。”余虞轻笑。
真是想不到,除了在剧本里要演,在剧本外也要当祸国妖妃。妖妃嘛,哪有不吹枕头风的?哪有不陷害忠良的?
祁既白找她做这件事也很容易理解。除去虚无缥缈的“未婚妻”名头,她的衣食住行乃至身份证办理都要靠他,他自然对她很放心。
“原来这就是古早文霸总?真有意思。”
余虞眼里闪过几分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