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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仓魂初燃百计兴,来者不善疑藏锋(1 / 1)

晨光微启,村南的云脚刚挨着岭头。

丰仓晒谷场上的露水早已被脚步踩干,一排排土筐整齐摆在角落,数十袋谷子整齐地码在屋檐下,麻布袋上染着编号与手写印记,一笔一划都是昨夜的“仓魂票”结算。

林晚烟提着一摞竹简站在场中,半晌不语。

她的目光扫过围上前来的村人,又低头看向手中记录。

鲁大山、赵杏儿、郑三娘三人,得票遥遥领先。

其中鲁大山一人得了整整十三票,不光是屯田队的工友投的,连几个一向嘴碎的老婆子都点了他的名。

赵杏儿居次,紧随其后。

倒是郑三娘的名字引来一阵意外。

“我娘?她不就平常嘴快点,哪能守仓啊?”

“可她昨夜喊我们村南几个庄户一起护仓,大家还是信她的。”

“她嘴硬心热,仓口吵人都能吵退仨。”

林晚烟听着人群议论,嘴角轻轻一勾。

“好,”她提笔在竹简上写下,“即日起,仓魂三人初定:鲁大山为首守,赵杏儿副巡,郑三娘主记。三人各执仓钥一柄,日夜轮值,点名登记,仓契粮封,皆由三魂盖章。”

郑三娘一听,差点把手里剁椒包子塞进了赵杏儿嘴里。

“我……我啥时候成了正经仓官啦?!”

“你不乐意?”林晚烟挑眉。

“乐!我就是嘴快,手快没落下,登记记名我最拿手!”

赵杏儿一脸无奈:“你别把三魂搞成三吵吧。”

鲁大山哈哈一笑,憨憨地抱拳:“既然大家信我,我鲁大山定是拎得动棍守得住仓,拼命也护得下咱庄子人这一口饭。”

林晚烟点点头:“魂契分粮只是起点,我们接下来,要把仓魂的‘守’,变成田间的‘兴’。”

“兴?”

“是的。”她抬眼望向众人,“守仓是底,兴田是本。我们要干的不只是守夜,而是让整个神农村——种得起、收得稳、吃得饱。”

众人有些愣神。

她却已走到场角那张木板票榜前,重新竖起一块新匾。

四个字力透纸背——

百计兴农。

“从今日起,我们要立‘百计’,不再只是靠天吃饭、等雨下田。”

她掏出事先备好的竹简,一一念出:

“其一,设早晚点名制,仓魂人日巡田亩,书生为记。”

“其二,设田簿登记,每亩每人,每病每秧,皆有迹可循。”

“其三,设三日一课农学班——由我、沈砚之和书读得多的讲‘种粮术’。”

“其四,试行试验田,由愿意先行者试用草木灰肥改良法、水渠分灌制、虫草共治法……”

“草木灰那个……是不是咱们那次烧糯米秧用过的?”有村民回忆起早前那场“疯丫讲课饭团记”。

“虫草共治又是啥?”小豆包举手。

“就是……利用某种虫爱吃另一种虫,再种点香草把虫引来——引虫治虫。”林晚烟一边比划一边讲解,“比如你家种的韭菜老是烂,那你先种一圈花叶葱,那些蛆虫都跑花叶葱上去了!”

小豆包听得一愣一愣,惊叹得快把帽子摘了。

而鲁大山抓抓脑袋:“那、那我愿试头一亩!反正那块水田每年都湿得烂,试试也不亏!”

“我家那坡田也愿交!”赵杏儿扛着锄头,“今年再试不出法子,回头又是一堆黄苗,我可不想年年熬青菜汤!”

林晚烟一一记录,眼神愈发坚定。

她知道,这就是“百计”的开头——人心已动。

午后,阳光烘热地脉。

沈砚之坐在晒谷场边的柴台下,一手执笔,一手按着草编簿册,正为新立的“田簿”分类标注。

忽有脚步声至,一道青衣身影靠近。

“沈先生,”是赵杏儿,“你昨夜是不是看见仓后那闸门角落,有块地板被人动过?”

沈砚之没抬头,只轻声道:“你也发现了?”

赵杏儿皱眉:“我今早去洗簸箕,发现那闸门下新多了一道脚印,不像是村里人的鞋子——太窄了,像是……官靴。”

沈砚之动作微顿,指尖搁在墨痕之上。

“你可曾听说‘栎川风’?”

赵杏儿愣住:“是那个传说中……‘专查民仓、风过留人’的朝廷密探组织?”

“嗯。”沈砚之目光凝重,“此风未起,村中尚可安心。若风起而不防,神农仓可能……不再是民仓。”

赵杏儿心头一沉,嘴唇轻抿:“我以为你是书生,没想到你心里也有账。”

“我守的不只是书,也不是仓。”他淡淡道,“而是林晚烟。”

赵杏儿一愣,忽地露出个微妙的笑:“你是怕她又疯又倔,到时闹出祸?”

沈砚之眸光沉定,语气缓慢:“她若疯,疯得值;她若倔,倔得准。”

“那你可得护住她了。”赵杏儿低声,“这仓,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

与此同时,村西角落,一处隐蔽的灌木下。

一个瘦高男人缓缓脱下草帽,露出一张削瘦面孔。

他右手拇指捏着一截折断的青竹签,上头刻着三个极小的篆字:

“官·启·查”。

“果然是那位‘疯丫头’,能从零建仓、制田魂、引村契……不简单。”他低声呢喃,语气却透着冷意。

“只是,这仓……若真要列为‘特制示范’,是否该归朝堂统一呢?”

他眯起眼,手指一弹,竹签断成两节,落入草叶间无声无息。

山风夹着暮霭,席卷入田村夜色。

神农仓后的小林地里,仓魂人三人组正蹲守在一口半埋的石缸旁。鲁大山大口喘气,手里紧握锄头,额角的汗渍早已被夜风吹干。

“说好的今晚不来,咋又拐回这仓口了?”他咕哝一句,眼神却死死盯着前方不远那棵枯槐树。

郑三娘动作利落地拨开几枝藤叶,眼中闪着凌厉的光:“今儿这人不寻常,猫了三回都不进,像是在等什么。”

赵杏儿面色冷静:“他身上有暗记。”

“你咋知道?”

赵杏儿没回答,只从腰间摸出一只小香囊,拈起点了下鼻尖,一缕清苦的药香晕开:“是我调的粉,今晚撒在了东坡枯井边。谁一旦脚踩过,就逃不过这个香头。”

说着,她目光一转,盯准了夜色中的一道晃影。

“来了。”

下一刻,仓门方向“哐当”一响,有人碰了锁链。

三娘一个翻身扑出,手快如风:“别动!”

影子却比她还快一寸,身形如燕般抽身往东侧一掠,刚要翻出篱笆,却迎面撞上鲁大山的锄头柄,痛哼一声摔了下来。

“抓住了!”大山兴奋得像是逮到了偷瓜贼,一把死拽那人肩膀,“看你这狗贼还往哪逃!”

三人合力将人拖回了仓后空场,月光下,那人是个身形削瘦的男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麻布衫,面上围着一层薄纱,仅露出双眼。

林晚烟和沈砚之很快闻讯赶来。

“说,你是谁,来仓口做什么?”三娘架起短刀抵在他脖颈。

男子冷笑一声,不答,眼神却冷得像风夜中的霜。

林晚烟上前一步,目光审慎地扫过他身上的泥痕与鞋底:“你进村至少三天了,对吧?”

那人仍沉默。

“你踩过南沟废渠、东坡枯井,今日又绕过老柳巷——那处早前我洒过防蛇灰。”她顿了顿,“你避得很利落,说明你熟这地。”

“你是官的人。”沈砚之忽然开口,语调极淡。

男子终于有了反应,眸光中掠过一抹警觉与讶异。

沈砚之不紧不慢地走近,语气平和,却字字如刀:“你右肩微斜,走路左脚外八,且衣袂上沾有‘杜蘅粉’。这种粉只在西山药圃出现过,调香之人极少。你不是流民,更不像是盗贼。”

男子沉声:“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在做的事,会出祸。”

林晚烟挑眉:“我种地都能种出祸?”

男子冷笑,忽而低声吐出一句话:“仓不可归民。”

这句话落地,四下空气仿佛凝固。

沈砚之脸色微变,林晚烟也神色一顿。

“你再说一遍?”鲁大山忍不住吼了一声。

那人却像是完成了某种“传话”的任务,骤然挣脱一瞬,竟生生咬断了藏于臂上的毒囊,口中涌出黑血。

“快止毒!”赵杏儿飞身压住他手臂,三娘从怀里摸出一包草药猛然灌入他口中。

片刻后,那人软倒在地,气息虚弱,却不再说话。

沈砚之蹲下,撕开他腰间的内衬,从夹层中抽出一片细如蝉翼的纸。

上面只有三个墨字:

“栎川风。”

夜风忽起,吹落一缕竹叶,落在仓门的灯影下,格外清晰。

林晚烟伸手捡起这片纸,目光微微收紧。

“栎川”——她终于知道了,这几日隐约感觉到的风向变了,从最初的村内动摇,到如今,有人已开始打仓的主意。

**

当夜,仓魂人将那人锁于柴房,赵杏儿亲自值夜看守。

林晚烟坐在堂前长凳上,月光洒落在她手里的那片字纸上,她没有言语,只是轻轻用指腹摩挲上头的三字。

“仓不可归民……”她喃喃道,“他们怕了。”

沈砚之在一旁看着她:“你想怎么应对?”

林晚烟垂下眼睫,慢慢将那张纸烧了:“他们怕我们守得住。”

她顿了顿,目光一点点变得坚定:“那我们就守给他们看。”

沈砚之轻声一笑:“你若不是疯子,也不是傻子。”

“我是撑得住一仓的疯子。”林晚烟抬眸,朝他笑了笑,“你信不信?”

“信。”他低声,“所以我才留下。”

**

次日清晨,小豆包端着一碗鸡蛋汤从村口小跑回来,眼睛亮得像早上的露珠。

“林姐姐!我在南渠边捡到了个小牌子,好漂亮!”

“什么牌子?”

“一个竹签,上头刻了几个字,但我不认得。”

林晚烟接过那签,只一眼,神色骤沉。

【官·启·查】

简短三个字,却宛如一柄利剑,直直刺穿了所有人心头的安稳。

那不是寻常流民或地方胁迫所能刻出的,而是有组织、有指令的试探。

“这不是最后一支签。”沈砚之低声,“他们已经来了。”

林晚烟缓缓将签插入门框边,像是插下某种战书。

她转身望向门外天光,朝堂还未明言,而神农仓的局,已经悄然开始。

她转身,眉眼一挑:“那咱们,也该给他们点‘村规’瞧瞧了。”

“从现在起——仓规第一条,田仓归村,魂在人心。”

堂外日光乍破,风起田响。

神农仓的命运之局,自此转入官来验火的全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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