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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神农魂章启风裁,仓前验米起暗潮(1 / 1)

三日之后,神农晒谷场前新竖起的那面“丰仓魂章榜”,在村中炸了锅。

这榜由陆迟州亲自执笔,一式三份,高挂在仓前、村口、晒场。

榜首四大红字赫然在目:

“魂契在册,丰仓为准;仓米入章,余粮验米。”

晴日炽烈,榜下围满了人。有人拍腿叫好,有人咬牙皱眉,也有人低头嘀咕不语,面色微变。

赵杏儿仰头看那榜半晌,挤眉道:“咱这仓头可真不含糊,这哪是个魂章,活像个登科榜。”

孙六娘翻了翻眼皮:“这榜写得好看,问题也大。”

“咋了?”二柱哥探头,“我看那‘魂契在册’不就是仓内人才能分粮么?”

“这倒不稀奇。”孙六娘道,“稀奇在‘仓米入章,余粮验米’这两句。”

她顿了顿,眼神扫向场外角落那一圈沉默不语的散户自耕人,声音微低:

“这是说——以后不签魂契的自种户,粮也得过仓称、验米、抽检。”

“仓里都要统一验?”赵杏儿瞪眼,“这不是等于……要管到自家田里去?”

“嗯。”孙六娘点头,语调平静,“田还是你的,粮不是你的。仓说合格才能收、才能换布、才能卖。”

这话一出,众人神情各异。

场外,几个没签魂契的老汉面色变了几变,有人张嘴欲言,又默默闭上。

林晚烟自远处走来,眉目微沉。

她穿过人群站在榜前,略一打量,眸中神色复杂。

沈砚之早已站在榜前,着一袭墨青布衣,右手执书简,目光落在榜下密密人群之中,似乎早有预料。

“你猜,他们最先质疑的会是哪句?”他忽然问。

“‘仓前验米’。”林晚烟答得干脆,“这是动了别人的口粮。”

“嗯。”沈砚之将书简合起,“但这一步,是必须的。”

“我知道。”她垂眸,“只怕有人会借题生事。”

——

当夜,仓内议事堂灯火明亮,丰田众骨干皆已入座。

桌上摆着三份丰仓魂章榜、两份未公开的“入仓验米草案”,还有沈砚之所绘“粮品等级图”。

陆迟州站在桌边,神情严肃:

“验米制是迟早要推的,不推,仓就无法建立统一粮质与公平换价的标准。”

他指向纸上:

“仓米定价必须依赖品质评级。否则,稻谷好坏全凭嘴巴说,布票、粟票、菜契都将乱成一锅粥。”

孙六娘皱眉:“这我明白,可仓外人肯不肯配合?”

沈砚之接口:“不配合就说清后果——未来神农体系内的‘换粮、换工、换市’一律优先丰田评级米。你种得再多,没入仓的粮,我们可不敢收。”

赵杏儿啧了一声:“说到底,是在逼他们入仓。”

“你也可以说,是在逼他们守信。”林晚烟慢慢抬头,眼神凌厉。

“这仓,不是用来收粮的,是用来信人的。人心要齐,口粮要真,鬼粮不能进仓,假账不能过关。”

她顿了顿,转身道:“把孙六娘那张‘翻季对照账’拿出来,再拟两张‘仓外对照样本表’,验米时用。”

“是!”有人应声下去。

陆迟州扫一眼众人,道:“那就定了。三日后,晒谷场前试行第一次‘仓前验米’,仓外户若有意,可带米来比等,定级不收费,结果公示。”

沈砚之点头:“我会立榜为据。”

——

夜深。

神农村外,东仓后的一处废砖墙角,二柱哥拎着油灯蹲下身,正扒草换陷阱机关,嘴里念念有词:“我就不信你小野猪今晚还来偷瓜……”

“吱啦——”

耳边忽传一声细响。

他一愣,猛地抬头,只见对面草丛中竟有人影掠过,夜色中一身黑衣,身法轻盈、步伐极快,竟像是识路人。

“喂!谁!谁在那里!”

二柱哥拔腿就追,气喘吁吁翻过一截破墙,却见那人影已越过水井口,朝村西密林潜去。

“娘咧——贼偷瓜偷到这边来了?”

他不死心,顺势爬上堤头,正打算再追两步,忽地脚下一滑,踢到一件掉落的物件。

“咚——”

月光下,一块小巧的木牌翻滚两圈,停在他脚边。

他拾起一看,牌上刻有“仁丰行”三字,下方一行细印:“嘉禾转粮·十斛五两不拒”

二柱哥眉头一跳。

“仁丰行……是镇上那个收外粮的庄子?”

他下意识摸了摸脑门上的汗,忽觉这事不对劲。

“仓里刚挂榜,仓外就有人摸进来……还仁丰行的人?”

他不敢耽搁,立刻拎着那木牌,转身就跑回丰仓——

“这事得告诉林姐姐!”

——

与此同时,沈砚之正独坐灯下,翻阅一本未署名的书简。

纸已泛黄,封口以灰泥封蜡,显然来路不俗。

林晚烟敲门而入:“沈先生,验米图绘好了?我……”

话未说完,便瞧见他将书信往袖中一揣,神情波澜不惊。

“……我打扰了?”

沈砚之起身,淡道:“不是。你来得正好。”

他将另一页打开,递给林晚烟。

纸上是一份未署人名的匿名留言,笔迹瘦劲锋锐,只一行话:

“沈某人事将露,仓人当慎。”

落款处——两字:“栎川”

林晚烟心头微动:“……这是谁?”

沈砚之目光幽深:

“一个旧识,也可能是……旧仇。”

他抬头:“这风要起了。”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晒谷场便已人头攒动。

晨雾似雪,雾气氤氲中,晒谷场正中竖起三张验粮席,两张实木称,一张稻样盆,左侧立起了“神农验粮等级示意图”,右侧挂着“当季粮换布价榜”。

林晚烟拎着一斗头茬谷米走来,身后小喜子和豆包咬着馍,顶着一脑门水汽拎秤杆。孙六娘早早站在场边,穿着一身粗麻绸衣,嘴里嚼着香干丝,背后跟着赵杏儿。

“今天头一个谁来?”

她刚开口,便听人群中一声熟响:“我来!”

人群让开,只见一人扛着麻袋跨步而入——正是“死倔老户”鲁大山。

他一身老粗布衣,满脸络腮胡,一米九的个头杵那儿像个铁塔,一脚将米袋放下,目光灼灼:“我这季头茬谷,早割早晒,没掺没湿,要换布!”

“好。”林晚烟唇角一勾,“来,咱就以你为‘第一袋魂米’。”

沈砚之接过麻袋,从中抓出一捧米粒倒入竹筛中。

他食指挑米,细观五息,朗声道:“无黑斑、无虫损,杂质少于两成,水分适中,稻香良……可列二等上品。”

说罢,便指向“等级价榜”:

“二等上品,兑布一斤得布六两二钱。”

鲁大山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讲规矩!值这价!”

他当即点头,“来,换布!”

小喜子咻地拎起一袋麻布跑来,一边换一边瞅着林晚烟:“林姐姐,他比我昨天晒的还好。”

“他家地在南坡,光照足,靠井近。”林晚烟随口回,“你那块在北洼,水气重,没好晒。”

赵杏儿一听凑上来,咂舌道:“你这连谁家哪块地都记得清清楚楚,记脑壳里了?”

“没有。”林晚烟指了指身侧,“我画在这本《田区分层图》里了,一户一记。”

“啧!”赵杏儿啧得更响,“你这脑子是仓头用的,我们怕是上辈子当田鼠的。”

众人哄笑。

正说着,忽有人大声喊:“林晚烟!你这验米规矩说是对事,可你这榜上只写了‘入仓者’能换布价,那咱自家人种了不入仓的,是不是就一毛不值?”

这话一出口,众人哗然。

林晚烟循声望去——是村南丘口的黄老三,一向自耕不入仓、但种田极细。

她目光不动,语气却柔了下来:

“黄叔,你的粮若是好,我给你评,你若不入仓,我不扣你分。但若你家米被发现掺水、掺糠、掺旧谷——那就一律打为‘不收’。”

“那你是说我们自耕人都是糊弄鬼?”黄老三火气上来,“仓就这么看不起人?”

“不。”沈砚之站了出来,声音清冷,“我们怕你被看不起。”

他指向身后的“等级价榜”,语调冷静:

“你不入仓,你的米拿出去,人家说‘这是丰田出产’。若你掺假,谁背锅?”

“你?”他语气一转,“没人认识你黄老三。可‘神农丰仓’这三个字,认的人多。”

黄老三张口结舌。

“仓是公器,不是你我私地。”林晚烟目光坚毅,“你不愿入仓,无妨。但米若想进市、换布、流通,那必须由我们验。你不服,可以不来,但不能硬说仓理不公。”

赵杏儿从一旁叉腰大声:“我们这叫——公私分明!”

鲁大山一拍桌:“说得好!我就入仓!”

沈砚之:“写魂契,在榜上列名。”

林晚烟接话:“入魂契者,丰仓魂章留档,季季可查,年度评级。未来若庄头、镇署来问,我们有据可对,有人可认。”

这话落地,众人沉默。

但不远处那位贩米外客,却眼角轻轻一跳。

——

场外,林家西厢老井后,陆迟州独自站在枯井边,眉头深锁。

他手中握着一枚极薄的木制腰牌,其上篆刻着复杂的符号,隐有“兵粮署·附属徽识”一行小字。

这是他今晨偷偷收到的。

木牌是从镇外送来,送信人身份未明,但落款却让他心惊。

“天仓府·西署附院”。

他不动声色地将木牌收入袖中,喃喃低语:

“沈砚之,林晚烟……这仓若真成了气候,不光庄头动了心,恐怕……整个田州的粮市都坐不住了。”

忽地,他似察觉身后一动,转身之际,却只见树影婆娑。

远处林中,有一缕黑衣人影一闪而逝。

他没有追,只默然站定。

良久,他低声喃喃:

“风还未起,只是……人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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