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其他时间节点的记忆会干扰锚点稳定性。”老者叹息，“干扰太多的话就只能清除你的记忆，这些都是程序设定。”
第二扇门内的画面突然变化，显示出裴书亦正在翻阅的档案内容：《锚点体S-107培养计划》。
叶玖玖瞳孔骤缩——那是她的军方编号！
“所以从始至终……”她声音发抖，“我的人生都是被设计好的？”
“不全是。”老者的声音渐渐消散，“只有第三扇门里的东西，是他们无法控制的。”
叶玖玖望向那片虚无的黑暗，忽然听到微弱的呼唤——是母亲的声音！
她挣扎着站起来，踉跄走向第三扇门。老者没有阻拦，只是轻声说：“选择真相，就再也回不来了。”
叶玖玖没有犹豫，迈入了黑暗。
刺眼的白光过后，她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无边的白色空间里。脚下没有地面，头顶没有天空，只有无数细密的金色丝线在虚空中交织，像一张巨大的网。
而在网的中心，悬浮着一个女人——她的母亲。
“妈……”叶玖玖的声音颤抖。
女人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眸子里流淌着和她一样的金色纹路。
“玖玖，你终于来了。”母亲的声音轻柔，却带着时空的沧桑，“我等了你很久。”
叶玖玖想要冲过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拦住。
“别靠近我。”母亲摇头，“我的身体已经和时空核心融合，任何触碰都会让你也被吞噬。”
“时空核心是什么？”
“这里是所有时间线的交汇点。”母亲抬手，虚空中浮现出无数画面——叶玖玖的前世、重生、与裴书亦的相遇，甚至还有她从未经历过的其他可能性，“军方一直在寻找这里，他们想控制时间。”
叶玖玖看着那些画面，心脏狂跳：“所以……我的重生不是意外？”
“是，也不是。”母亲叹息，“‘织女星’实验的副作用是时空紊乱，导致部分人重生。但军方发现后，开始人为制造锚点体——比如你。”
“裴书亦是知情的是吗？”
叶玖玖的眼底透着落寞，却还是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她知道，她逃避了，但是，裴书亦的话却依旧让她感受到了欺骗。
“他只知道你是重要的实验体，却不知道时空核心的存在。”母亲的目光复杂，“他的任务是确保你稳定，必要时……清除你的记忆。”
叶玖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那您呢？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二十年前，我发现了军方的真正目的。”母亲的声音冷了下来，“他们想利用时空核心改写历史，掌控未来。我自愿成为锚点，就是为了阻止他们。”
她的身影开始闪烁，像是能量即将耗尽。
“玖玖，时间不多了。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回到过去，重新开始，忘记这一切；”
“或者，回到现实，阻止军方的计划，但代价是……你会彻底失去重生的能力。”
叶玖玖没有犹豫：“我选第二个。”
母亲笑了，眼中带着欣慰：“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
她抬手，一道金光从指尖流出，缠绕在叶玖玖的手腕上，形成一个精致的金色手环。
“这是时空信标，能帮你稳定身体，但只能用一次。“母亲的声音越来越轻，“记住，真正的‘黑雀’不是盛炎，也不是陈默，而是……”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空间开始崩塌。
叶玖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手腕上，金色手环微微发烫。
病房门被推开，裴书亦快步走进来，眼中满是疲惫和……愧疚？
“玖玖，你醒了？”他的声音沙哑。
叶玖玖静静地看着他，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了所有真相。
她不知道自己的记忆有没有被裴书亦更改，但是此刻，她记得所有的事情，包括她的母亲。
“裴书亦。”她轻声说，“‘黑雀’是什么人？”
裴书亦的瞳孔骤然收缩。
裴书亦的手猛地攥紧了病床护栏，金属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的眼里有震惊，却又在下一秒恢复成关切的模样。
“你在说什么？”他俯身凑近，声音压得极低，“你现在需要休息……”
叶玖玖直视着他的眼睛。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裴书亦的呼吸停滞了一瞬，这个细微的反应已经足够证实她的猜测。
“你怎么……”他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话。
“我见到妈妈了”叶玖玖轻轻抬起手腕，金色信标在灯光下流转着奇异的光泽，“她一直都在，她一直看着我长大。”
裴书亦突然转身锁上病房门，从怀中掏出一个微型干扰器按下。监控屏幕上的画面立刻定格。
“你知不知道这句话说出口，我们两个都可能死？”他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紧绷。
叶玖玖撑着坐起身：“所以你真的知道我重生的事情？那你知道李……”
“只是怀疑。”裴书亦坐到床边，手指轻轻地抵在叶玖玖的唇间，“三年前‘织女星’项目重启后，异常死亡的研究人员太多了。但我没有证据……”
“可是你明明知道……”叶玖玖抓住他的手，不解地看着她，心底的话没有说出来。
【为什么还要清除我的记忆？】
裴书亦看着叶玖玖，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发丝，头抵在了她的额间，用仅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再等等”
抬头，裴书亦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因为那是给你的最后保护。如果被他们发现你知道得太多……”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发梢，“我宁愿你忘记一切，平安活着。”
这句话像一柄钝刀，缓慢地刺入叶玖玖的心脏。她突然意识到，裴书亦所有的冷酷命令背后，藏着她从未看透的守护。
“现在怎么办？”她轻声问。
裴书亦站起身，军人的锐气重新回到他身上：“让我们一起结束这一切吧”
“好”叶玖玖毫不犹豫点了点头，“这一次，我不会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