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纹路再次浮现，但比之前更加明亮。时间在她周围扭曲，子弹悬浮在半空中，像被按了暂停键的电影画面。
叶玖玖走向出口，每一步都让周围的空间泛起涟漪。当她推开门时，身后传来玻璃碎裂般的声响——时间恢复了流动。
枪声、喊叫声、设备爆炸声在身后炸开，但她已经走进了走廊。奇怪的是，这条走廊似乎没有尽头，两侧的门牌号在不断变化：1985、1992、2001……
“这是时空通道。”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叶玖玖猛地转身，看到一个白发老者站在走廊中央。他穿着老式中山装，胸前别着银色鹰徽。
“您是……”
“我是第一个成功穿越的人，也是第一个失败品。”老者的身影时隐时现，“时间在我身上发生了错乱，我同时存在于所有时间点，又不存在于任何时间点。”
叶玖玖低头看自己的手，发现也开始变得透明：“我会变成您这样吗？”
“不，你是特别的。”老者微笑，“你是第一个与‘织女星’完美融合的人类。现在，你需要做出选择。”
他挥手打开三扇门：
第一扇门外，是叶玖玖浮在水里，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吸吮着嘴里的带子——她还在母亲的肚子里；
第二扇门外，是前世她被盛炎欺骗的那天；
第三扇门外，是裴书亦跪在悬崖边的身影。
“回到过去改变悲剧？还是回到原点重新开始？亦或者……”老者看向第三扇门，“去面对你不敢面对的真相？”
叶玖玖走向第三扇门，在跨出去前突然回头：“您认识我母亲对吗？她还活着吗？”
老者的身影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时间是一条河，我们都是其中的水滴。有时候，水滴会蒸发，又会以雨的形式重新落下……”
他的声音随着身影一起消散了。
叶玖玖深吸一口气，迈出了那一步。
天旋地转。
她出现在悬崖边的树丛里，正好看到裴书亦跪在岸边的背影。月光下，他手中那枚变形的耳钉闪着微弱的光。
叶玖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发现耳钉确实不见了。
“搜救队撤回吧。”裴书亦突然对通讯器说，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启动‘涅槃’预案，我需要完整的实验数据回溯。”
副官惊讶道：“长官，那可是绝密档案！”
“这是命令。“裴书亦站起身，眼神冷峻，“如果叶玖玖真的触发了自主回溯，那么她现在的状态就相当于一个行走的时空锚点。找到她，就等于找到了稳定时空裂缝的方法。”
叶玖玖屏住呼吸。这是她从未见过的裴书亦——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军方精英，与那个会为她吃醋、为她挡枪的男人判若两人。
“还有，”裴书亦继续下令，“准备记忆清除剂，如果找到她时记忆已经紊乱……”
叶玖玖如遭雷击。记忆清除？所以他早就准备好要抹去她的记忆？
叶玖玖的手若隐若现，她往一旁的树丛后躲了起来。
她不敢发出一点的声音，甚至，她隐藏了自己的心声。
【一切都是假的！】
树丛中的叶玖玖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她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指，那些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
【记忆清除剂……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裴书亦的声音继续从悬崖边传来：“启动所有监测站，重点扫描时空波动异常区域。一旦发现目标，立即注射镇定剂。”
“长官……”副官犹豫道，“如果叶小姐已经进入自主回溯状态，我们现有的设备可能……”
“那就升级设备！”裴书亦厉声打断，“联系科研所，调取我父亲留下的所有‘织女星’资料。”
叶玖玖蜷缩在灌木丛后，心脏狂跳。她终于明白了——裴书亦从来就不是她的救赎，而是另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军方需要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体内与‘织女星’融合后产生的时空锚点效应。
一阵剧痛突然从胸口炸开，那些金色纹路开始疯狂闪烁。叶玖玖捂住嘴，将痛呼咽了回去。她的身体正在崩溃，时空能量在体内横冲直撞。
“什么声音？”裴书亦猛地转身，锐利的目光扫向树丛。
叶玖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回想老者说的话，“你是第一个与‘织女星’完美融合的人类。”如果她能自主触发回溯，那么或许……
她集中全部注意力，想象自己溶解在时间里。疼痛达到顶峰的瞬间，她感到身体突然轻如羽毛。
当裴书亦拨开树丛时，那里只剩几片飘落的树叶和地上几滴闪着金光的液体。
“该死！”他抓起通讯器，“目标再次进入时空乱流，启动紧急预案！”
时空通道再次出现在叶玖玖面前，但这次更加不稳定。走廊的墙壁像融化的蜡一样扭曲变形，门牌号疯狂闪烁：1975、1988、2003……
她踉跄着向前走，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三个选择门再次出现，但这次门上的画面变了：
第一扇门里，是母亲躺在实验舱里的画面；
第二扇门里，是裴书亦正在查看她的医疗档案；
第三扇门里，是一片虚无的黑暗。
“选错了……”叶玖玖跪倒在走廊中央，金色血液从嘴角渗出，“都是错的……”
叶玖玖跪在时空走廊中央，金色血液从指缝间滴落，在地面形成细小的涟漪。三扇门在她面前忽明忽暗，如同某种诡异的呼吸节奏。
“你终于明白了。”老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却不见人影，“每一次重生都不是恩赐，而是实验的一部分。”
叶玖玖艰难地抬起头：“那我母亲...也是实验品？”
“她是志愿者。”老者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第三扇门前，比之前更加透明，“为了救被困在时空裂隙中的战友，自愿成为第一个锚点体。”
叶玖玖看向第一扇门内的母亲——那个躺在实验舱里的女人胸口也有金色纹路在闪烁，和她现在的情况一模一样。
“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