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中,灼棠感觉自己正在无限下坠。
无数记忆碎片如雪花般掠过。她看到实验室里白大褂的“白灼“正将双鱼芯片植入机械心脏;看到东京塔顶秦墨推开她时胸口浮现的金光;看到紫金山基地白子期启动自毁程序前,在控制台刻下的双鱼图案...
“宿主!“小系统的声音仿佛隔着厚厚的水层,“记忆同调率65%...小心精神污染!“
灼棠突然摔在某个透明平面上。下方是浩瀚的星空,上方则是倒悬的城市废墟。这里的一切都在缓慢崩解,建筑碎片漂浮在半空,街道像被无形之手撕成两半。
“欢迎来到我的意识监狱。“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灼棠转身,呼吸为之一窒。苍桀——不,是穿着时空管理局制服的TS-037——倚坐在断裂的钢筋混凝土上。他的制服从左肩到右腰被某种利器划开,露出下面精密的机械骨骼。最骇人的是胸口:机械心脏的位置空空如也,只有几根断裂的导线偶尔迸出火花。
“这才是...真正的你?“灼棠伸手触碰他制服上的三角徽章。
监察官苦笑着点头,机械眼罩自动打开,露出完好的双眼:“主上把我的意识困在机械心里,只放出去碎片在各个世界找你。“他指向远处,那里悬浮着数百个透明囚笼,每个里面都蜷缩着不同形态的“苍桀“。
“为什么是我?“灼棠按住心口发光的双鱼纹路。
“因为世界之锚需要两把钥匙。“监察官突然剧烈咳嗽,机械关节发出不祥的摩擦声,“你灵魂深处的魂印,和我心脏里的核心...本来是一对。“
空中突然浮现全息投影:远古文明制造出能稳定多元宇宙的装置“世界之锚“,后来分裂成阴阳两部分。时空管理局在废墟中发现后,将其改造成监察官认证系统——直到观察者渗透高层,发现这个秘密。
“宿主!“小系统突然尖叫,“同调率89%!主上正在定位我们!“
整个记忆空间开始震动!天空裂开血红缝隙,半透明的红色触须如暴雨般刺下。监察官猛地扑倒灼棠,用身体挡住一根袭来的触须。它贯穿他的机械脊椎,蓝色能量液喷溅在灼棠脸上。
“听着,“他声音开始失真,“找到现实中的我...把两个印记...“触须突然膨胀,将他整个人提向裂缝!
灼棠拼命抓住他的手:“不!这次我绝不——“
“记住坐标E7-9412...“监察官的身体开始晶体化,“那是锚点位置...我们真正的...“
触须猛地收缩!监察官如玻璃般碎裂,无数发光数据流涌入裂缝。与此同时,整个记忆空间开始崩塌!
“同调中断!紧急抽离!“小系统的警告与某种高频尖啸混在一起,“宿主醒醒!“
灼棠在窒息感中惊醒。
身下是滚烫的金属地面,空气中充满电离子的焦臭味。她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自己在某个环形平台的中央。四周墙壁完全晶体化,折射出诡异的红光。更可怕的是头顶——那里悬浮着直径超过百米的红月实体,表面血管般的脉络清晰可见。
“终于醒了?“主上的声音直接从红月传出,“喜欢我为你准备的婚礼现场吗?“
灼棠的视线突然被右侧的景象冻结:苍桀被钉在十字形金属架上,机械眼罩破碎,胸腔完全敞开。红色能量管线直接插入机械心脏的残余部分,像操纵木偶般让他抬起头。
“苍桀!“灼棠踉跄着冲过去,却被无形屏障弹开。
“多感人啊。“主上讥讽道,红月表面浮现出监察官被触须吞噬的画面,“但你的小情人已经...“
灼棠突然发现手腕上的护腕还在。趁着主上说话,她悄悄激活了隐藏模式。苏芮留下的最后讯息在视网膜上闪现:「红沙暴本质是量子退相干现象,你们可以——」
讯息突然中断!苍桀的机械躯体突然剧烈抽搐,管线迸发出刺目红光。他的头以不可能的角度后仰,喉咙里挤出机械合成音:“坐标...E7...“
“闭嘴!“红月射出一道猩红闪电,苍桀的机械声带顿时爆出火花。
灼棠的护腕突然过热发烫。她意识到这是机会——主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苍桀身上!她假装痛苦倒地,实则将护腕能量全部导入心口的双鱼纹路。
金光如利剑刺向红月!主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整个空间剧烈摇晃。束缚苍桀的管线纷纷断裂,他像破败的玩偶般坠落。
“宿主!现在!“小系统突然完全恢复功能,“双印共鸣!“
灼棠扑过去抱住苍桀。当两人相触的瞬间,奇迹发生了——她心口的金光与苍桀残破机械心里残存的光芒交织,在空中形成完整的双鱼图案!
红月表面突然出现蛛网状裂纹!主上的咆哮声中混杂着惊惧:“不!你们不能——“
双鱼图案开始旋转,越来越快,最终化作金色漩涡。灼棠感到某种古老程序被激活,无数数据流涌入她的意识。最震撼的是苍桀——尽管身体残破,他的机械眼罩突然投射出全息键盘,手指以惊人速度输入代码。
“坐标锁定E7-9412。“他的声音恢复了些许人类温度,“这是我们的最后机会。“
灼棠突然明白了一切。她看向苍桀,在他眼中找到了同样的决绝。两人同时点头,将手伸向金色漩涡——
“警告!“小系统的声音突然扭曲变异,“指令冲突!拒绝执行!“
灼棠的视野突然被血红覆盖!她感到自己的四肢不受控制,护腕自动脱落,能量手枪指向苍桀的眉心。主上的笑声直接从她脑中响起:“你以为医疗官没在我的控制下?她早就在系统里埋了后门!“
更可怕的是,苍桀的机械躯体突然被红色能量重新控制,双手掐向自己的喉咙!
“多有趣的选择。“主上通过灼棠的嘴说话,“看着他自杀,或者...“能量手枪转向灼棠自己的太阳穴,“你替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