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谨诚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让沈时钥觉得他的体温在一点点冷却。
眼泪已经不知不觉落了出来,沈时钥一边要抱起墨谨诚,一边喊着:“舅舅,你们快来呀,救命呀!”
才要弯腰,一只手就搭在沈时钥的背上,把人搂进了怀里,声音好像来自虚空:“钥钥,我的钥钥,我没有事,没事了。”
沈时钥的耳边是缓慢的心跳声,就像他的主人一样,能够安抚世间一切的浮躁。
墨谨诚的手一下下拍打着沈时钥背,仿佛在安慰一只受惊的兔子。
听到动静跑上来宋钰,一脚踢开了门,喘着粗气:“怎么了?”眼神慌忙地寻找着沈时钥的身影。
然后就看到了这一幕,也知道了问题出现在谁的身上。
墨谨诚唇色寡白,比刚刚在楼下还要不好。
来不及多想,宋钰走过去,轻轻问:“墨少,你还好吧,我送你去医院。”
沈时钥对宋钰摇摇头,依然把沈时钥搂怀里:“我没事,就把她吓着了。”
“就你这个脸色,我都被吓了一跳。”
“抱歉,这并非我本意。”
沈时钥从墨谨诚怀里起来,红着眼尾,盯着墨谨诚的表情,一字一顿着:“下次再吓我,我就从这顶楼的天台跳下去,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没有人敢质疑她眼里的决然,甚至宋钰觉得,她就是时时刻刻做好了这样的准备,这人间,她可以说不要就不要,没有什么能够是她的羁绊。
墨谨诚费力地点点头:“是,如果我撑不下去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或许我们在另外一个世界还会遇到呢!”
“遇到个屁,我们在另外一个世界,就是陌生人。”
沈时钥知道墨谨诚在另外一个世界是什么样的,与她也只不过是点头之交。
不需要他们在自己面前畅想死亡,宋钰看向躺床上,辛苦起起伏伏的墨谨诚,警告着:“墨谨诚这就是你的态度,我外甥女不会和一个对死有妄念的人在一起,她没有你也可以生活得很好。”
墨谨诚从沈时钥的身上收回目光,认错态度良好:“小舅舅刚刚是我犯糊涂了,还请舅舅再给我一次补救的机会。”
墨谨诚话没有说完,就被一口气呛得咳了起来。
宋钰下意识想要向前,又陡然停下动作,故意冷着一张脸:“你就只会欺负我们家钥钥。”
现在,沈时钥总算是恢复了一点点理智,让管家叫家庭医生过来看看,她现在不想和这人说话。
生气归生气,还是走过去将人扶起来,断不会现在与他一般计较。
宋钰退了出来,他的情绪也不是太稳,也需要一个人静静。
他不敢想象,如果墨谨诚出事,沈时钥得有多么难过。
沈时钥带了一个医生回来的,是凯洛的弟子,他来抽了一罐血,又检查了几项基础的数据,才结束。
全程墨谨诚都十分配合,医生对沈时钥十分恭敬,当着墨谨诚的面说:“墨先生午休的时间太长,血液无法得到更好的循环,所以体温才急剧下降,导致昏厥。”
医生不敢看冷着脸的老大,继续低着头说:“以后尽量把午休把控在一个小时内,可以出去走走,做一些适量的运动。”
脸色在一点点恢复,墨谨诚下床:“以后我会注意的,谢谢医生。”
“不客气,我先回去做一个数据分析。”
老大身上的气息太骇人了,在这里似乎不太好。
在墨谨诚的手要碰到她时,她却避开了:“我在楼下等你。”
等沈时钥离开以后,墨谨诚腿一软,跌回床上去。
他何尝不知道沈时钥是在故作镇定,何尝不知道她在强颜欢笑。总归不是让自己不要担心她。
爱与被爱,代价都太大。
即使自己再难熬,也要咬紧牙关撑下去,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自己还要爱她了。
不舍得她难过。
等墨谨诚下楼时,大家已经恢复如常了,甚至宋钰都没有问一句他的情况。
沈时钥换了一身运动装,还戴了帽子,看着青春了不少。
“陪我出去走走,在家闷着不太好,你把鞋换了。”
“我送你们出去,我有点事要处理。“
宋钰和沈时钥两个就这样决定好了,墨谨诚只能照做。
在市中心陪着两个人吃了一点东西,宋钰就接了一个电话,离开了,让自己的助理留下来。
网上的发酵了几天就没有了热度,沈时钥的个人微博也一直没有更新,大家就没有热情去追。
但有的人却坐不住了,沈时钥回国大概就是处理他们的。
墨家家主是一个软弱的人,当初选择与沈氏集团开火,多半是被周正半威胁,半恐吓,才干出这么蠢的事情。
墨家在墨谨诚手上时,他们这些人什么都不用干,每个月都可以拿到分红的钱。
上个月已经有人在质疑墨家现在的掌权者做出的抉择,如果和沈氏集团无法破冰,他们的利益得不到保障,他们会抛售手上的股份。
关键是想要找沈时钥和墨谨诚,不是也不知道去哪里找。
终于得到了确切的信息,沈时钥和墨谨诚都在海城。
只要在海城,那去他们公司,一定会见到他们的人。
就在沈时钥陪着墨谨诚要走到钥铭酒店时,她接到了钱泊的电话。
“等等,我接个电话,算了先进去再说。”
他们走进去,在一楼大厅要了一个位置,再给墨谨诚点了一壶红茶,才给钱泊把电话拨回去。
墨谨诚给她倒了一杯,就自顾自喝起来。
钱泊诧异地接过沈时钥回拨的电话:“沈小姐,京城墨家人在公司,他们要见你!”
“不见,他们想见就见!”
“他们说自己是墨先生的长辈……”
沈时钥抬头望过去,问在喝茶的人:“你家的长辈要见我,我要见吗?”
墨谨诚的眼里被爱意填满:“你不用理他们,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那宠溺的表情,就像被妖妃蛊惑的大王,已经没有理智,他愿意为眼前人,颠覆所有。
沈时钥仿佛就是被惯得无法无天,闻言也有底气回过去:“听到了吗?我身边的这个墨先生和京城墨家没有关系,你该如何就如何。”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还有,你告诉他们,不要来打扰我身边的人,要是他被气出个好歹来,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灭顶之灾。”
沈时钥真的想要把那个曝光自己回国的人给挖出来,问问他究竟是无聊到什么程度,才干这么蠢的事。
挂了电话,沈时钥认真的看着墨谨诚:“你真的不在乎墨家了?”
“我想要拿回来,你认为我没有能力,对墨氏我更多的是责任,那是父母留下的产业,我不得不接,当初是他们逼我下来的,那岂有再回去的道理,你知道的,我不在乎这些的。”
“我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