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璐璐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挂在晾衣绳上风干的咸鱼,还是被一只脾气暴躁的猫科动物扛着的那种。
白虎的肩膀坚硬得堪比她末世前基地里的合金地板。
每一次他粗犷地迈步,都精准地将她的胃怼在棱角分明地肩胛骨上。
颠簸,永无止境的颠簸,伴随着原始森林特有的潮湿腐叶气息,以及身下白虎皮毛散发出的,还不算难闻的野性味道。
“大哥,商量个事儿呗。”
她努力把颠得七荤八素的脑袋抬起来一点,声音闷在白虎厚实的背毛里,“咱能换个姿势吗?比如……公主抱?或者背也行?再这么颠下去,我喉咙是保住了,但胃可能要提前宣布独立了。”
回答她的,是白虎从喉咙深处滚出的一声极其不耐烦且低沉的咕噜。
那声音震得她贴着他脊背的胸腔都在共鸣。
他甚至没停下脚步,只是把箍着她腿弯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勒得她差点把刚在末世咽下的最后一口气吐出来。
白璐璐:“……”
行吧,虎型震动按摩椅,还是强制体验版。
她认命地把脸重新埋进那堆白毛里,努力把自己想象成一件没有知觉的行李。
脑子里却像炸了锅的蚂蚁窝,原主那些破碎又糟心的记忆碎片还在疯狂蹦迪。
骄纵、刻薄、打骂奴隶,哦不,在这叫地位低下的雄性……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最要命的是,似乎还有幼崽的夭折,隐隐约约跟原主脱不了干系。
白璐璐眼前一黑。
这开局,比被丧尸堵在死胡同还令人绝望!
丧尸王还能物理超度呢,这顶着个“部落公敌”的壳子,简直是自带“嘲讽MAX”光环,走哪儿都是地狱级难度。
穿过茂密的原始森林,眼前豁然开朗。
参天古木被甩在身后,一道由粗壮原木和巨大岩石垒砌而成的围墙拔地而起。
那风格,粗犷得毫无掩饰,岩石上还带着原始的棱角和青苔。
围墙上方,隐约可见一些简陋的瞭望台,几名狼族兽人正在上头巡防。
这就是兽人部落。
白璐璐艰难地抬起眼皮打量。
嗯,原始风主题乐园,还是硬核求生版。
围墙内,隐约传来各种声音,低沉的兽吼叫,粗声大气的交谈,幼崽尖锐充满活力的嬉闹尖叫……充满原始的生命力。
白虎扛着她,如同扛着一袋战利品,迈着六亲不认的沉重步伐,踏入部落那扇巨大的门洞。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前一秒还充斥着各种噪音的部落空地,瞬间死寂。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扼住了整个部落的喉咙。
白璐璐能清晰地感受到,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唰”地一下,齐刷刷聚焦在她身上。
那目光的温度,从极致的惊愕,瞬间跌入冰窖,然后迅速被点燃,化为熊熊燃烧的厌恶和毫不掩饰的鄙夷。
空气凝固了三秒。
紧接着,“轰”一声,死寂被更汹涌的声浪炸开。
“那个恶毒雌性!她竟然没有被野外的巨蟒吞噬?”一个獠牙外翻的野猪族雄性第一个吼出声来,唾沫星子差点喷到白璐璐脸上。
“云凌,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这种蛇蝎心肠的雌性,就该让秃鹫啃食干净!”
“看啊,看她那副狼狈模样,真是兽神开眼,活该!”
“滚出部落,这里没有你的位置。”
几个部落雄性你一嘴我一嘴地说个不停。
“对,滚出去!”
“恶毒雌性!不配得到部落的庇护。”
……
唾骂声、诅咒声、愤怒的咆哮,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白璐璐淹没。
她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沸腾的油锅,每一道目光都带着滚烫的恶意,每一句唾骂都像鞭子抽在身上。
那些碎片记忆里模糊的恶行,此刻被受害者们用最激烈的方式,血淋淋地摊开在她面前。
好家伙,大型社死现场,外加万人血书驱逐大会。
白璐璐嘴角抽了抽,内心的小剧场却在疯狂吐槽:原主啊原主,你这仇恨值拉得也太稳了吧?你这哪是恶毒雌性,简直是行走的部落公敌!
云凌面对滔天的声浪,金色兽瞳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他径直走到空地中央,像卸货般,手臂猛得一松。
白璐璐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冰冷坚硬的土地上。
尘土混合着几根枯草,热情地扑了她一脸。
“咳……咳咳……”她狼狈地撑起上半身,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抗议刚才那一下,屁股更是疼的发麻。
族群中一个年老的羊老头戳了戳手中的拐杖,看起来应该相对有权威。
整个空地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羊老头缓缓开口:“白璐璐,你的所作所为,早已让部落蒙羞,令族人憎恶。”
他的声音带着审判的力度,周围的兽人纷纷点头,眼神更加不善。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种沉重与无奈:“但是,兽神在上,古老相传的规划不可破,既然你躲过兽神的审判,接下来便交由女皇抉择吧。”
女皇?
能镇压如此之多凶恶雄性,必定是一个如母夜叉般的兽人存在。
完了,别搞什么雌竞啊,她可不想受那些酷刑啊!
这原主记忆里怎么没有关于女皇的记忆呢?
平日里光顾着虐待雄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