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月白没吃完的肉让类吃了个干干净净,沈清棠看着类两只油乎乎的前爪,面上浮现一丝嫌弃,“你去洗碗。”
说罢了又补了一句,“还有锅。”
“吱!”
类很久没有这么大口吃肉过了,感觉此刻自己的身体都有些飘飘然了,听到沈清棠让它刷锅洗碗,二话不说点头答应。
类干活一向认真,沈清棠相信它不会偷奸耍滑,只是看着它小小的身体搬着体积是它十倍大的盆,还是有些不忍,帮着它一起把这堆锅碗瓢盆搬到厨房。
厨房里,类站在灶台台面上,旁边锅碗盆叠的很高,沈清棠犹豫自己要不要再搭把手,就看到类冲她挥手。
“吱吱吱!”
这是让她走,别管的意思?
沈清棠转身,试探着往门外走了两步,就看到类疯狂点头。
行吧,类既然主动干家务,那她就不在这添乱了。
沈清棠快速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睡衣,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后想快速入睡,脑子却不断回忆白天经历的一切。
后稷庙那场不正常的大雨,以及离月白的突然出现,当时天空突然响起一声闷雷,随即空气中传来一股铁锈的味道。
铁锈的味道……其实应该是鲜血的味道。
当时陈书月直接就问离月白是不是受伤了,离月白否认,在场除了他们三个没有别人,那么这股味道必然来自别人。
一个藏在暗处,他们三个以外的第四人。
以离月白的性格,在她回来的第二天晚上,类妄图吃了它,他就把类抓了起来送到她的面前。
但在后稷庙中他并没有那么做。
那么便能从其中分析出两个可能。
一是掀起暴雨的人对她并无太大恶意,起码不像类一样动了把她吃掉的念头。
二就是离月白并不能像对待类一样对待祂。
沈清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觉得这两个原因都有很大可能,甚至能二者合一,纠结到凌晨都没睡着,最后实在熬不住闭上眼睛,想着干脆明天直接找离月白问个清楚,可是没想到,她一连三天都没看到离月白的身影。
“小姑,你家这菜长得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院子里,陈书月蹲在菜地边缘,看着已经开花的黄瓜和番茄,觉得有一万个不对劲!
她奶奶的黄瓜和番茄比沈清棠种的早多了,现在都没开花迹象,沈清棠这是她回来后才移植的,不过一个星期,怎么就那么快?!
沈清棠也蹲在菜地旁边,瞥了一眼躺在窝里不知道是睡着还是装死的类,选择装傻充愣,“还好吧?可能因为我水浇的多?”
陈书月一副你别把我当傻子的样子,“我每天帮我奶浇两次菜园子!”
沈清棠这块菜地每天才浇一次,也能叫浇水多?
沈清棠随机应变,闻言立刻改口:“可能就因为你浇太多水了,导致被淹了,过犹不及。”
陈书月:……
装,你再装!
“这么多菜,要是同一时间成熟,小姑你一个人应该吃不完。”
陈书月没再抓着沈清棠菜地长得格外快的事情,转而说起产量来。
提到这个,沈清棠也有些忧愁。
“是啊,当时种的时候看着一大片怪有成就感,现在想到它们都成熟了我却吃不了,就难受。”
沈清棠想过送人,转念又觉得这个方法行不通。
青梧村里几乎家家都有菜地,种菜比她多的更是比比皆是,人家自己院子里的估计都吃不完。
沈清棠看着番茄苗上密密麻麻的小黄花,每开一个花大概就是一个番茄,一棵苗能结十几个几十个,到时候她吃不完,难道只能烂在地里?
那多可惜啊!
陈书月看到沈清棠脸上的不舍得,眼睛转了一圈,提议道:“要不到时候我们上街卖掉?”
“卖了?”
沈清和想了一下,觉得可行性不高,农村人很少有上街买菜的,几乎都在自己家种,她这片菜地成熟日期几乎集中在同一段时间,能一下子卖出去那么多?
陈书月听完沈清棠的顾虑,抬高声音,说道:“那还真不一定!”
申沈清棠疑惑,“怎么不一定了?”
陈书月指了指头顶的烈日,表情也带上一丝忧愁,“今年夏天格外的热。”
沈清棠好几年没回来过,对青梧村夏天的温度不太了解,闻言好奇道:“是吗?我感觉比城里要凉快很多。”
在城里打工的时候空调必须得一天24小时不停歇的转着,停一会儿就觉得热得不行,电费更是哗哗的跑。
那开的哪是空调啊,全是她的钱!
相反回到青梧村这几天沈清棠一次空调都没开过,只开风扇就已经觉得足够凉快了。
陈书月知道沈清棠这几年没回来过,不了解村里夏天的温度,解释道:“往年……不,就去年,去年夏天温度比现在今年要低两到三度。”
夏天温度每升高一度对于普通人来说炎热程度是呈指数增长的,这直接高两到三度,难怪这几天都没村民去她家屋后面那棵大桐树下乘凉了,到这个温度,单纯的树荫已经不够了。
这几天沈清棠难得睡了安稳的午觉,陈书月则抓紧时机赶紧在网上购物一波。
沈清棠则忽然想起前几天拜完后稷从街上回来在村口遇到的那群大爷大娘。
当时他们祈祷雨最好能一直下到立秋,因为不想浇地,霎时间沈清棠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太好的猜测。
“不会我回来之前咱们这一次雨都没下过吧?”
陈书月嗯了一声,沉默地点了点头。
沈清棠心情突然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正如村民所说,她以前被父母千娇万宠,没干过什么活,更没接触过种地这种大事,可她再不懂,也明白雨水对于农民和庄稼的重要性。
沈清棠抿紧嘴唇,看向面前欣欣向荣的菜地,脑中倏然飘过那天那场大雨。
当时那场雨虽然略过了她家,但是却覆盖了整个鹤鸣镇,自然也包括青梧村。
沈清棠看着陈书月眼中显而易见的忧愁担心,想自己或许应该抽个时间,再去一趟后稷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