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毫无征兆地响起冰冷的机械音。
【叮咚——】
【剧情关键节点开启:请宿主立刻阻止文悦对沈演之下蛊。】
【任务要求:不得暴露下蛊之人为文悦。】
宋清沅执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顿。
原来如此。
难怪书上,沈演之会那般死心塌地,无论文悦闯下何等滔天大祸,他都无怨无悔地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最后甚至为她赔上了整个沈家。
情蛊,真是好手段。这位女主,当真是一点都不手软。
不过,下蛊?
宋清沅心念一动,想到了被她随手扔在空间角落里的洗髓丸。那可是能伐毛洗髓,涤尽体内一切杂质的灵药。
区区一个情蛊,还真未必能掀起什么风浪。
这么一想,心底那点紧绷感瞬间烟消云散。
她甚至还有闲心研究一下文悦的复仇系统,据说做任务换来的道具都只能用一次,也不知自己的系统启动后,会是何等光景。
“清沅妹妹?想什么呢?”
一道温婉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回。
宋清沅抬眼,正对上白娇娇关切的目光。她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倦意,想来是孕期的反应折腾得不轻。
宋清沅心中一动,看着她疲惫的脸,不动声色地将自己面前那杯用灵泉水冲泡的茶推了过去。
“没什么,许是昨夜没睡好。姐姐,喝口水润润嗓子。”
白娇娇没多想,只当是妹妹体贴。她端起白玉杯,将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
下一瞬,她愣住了。
一股暖流自喉间化开,缓缓淌入四肢百骸,将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乏寸寸瓦解。
连日来的烦闷与孕期的不安,竟也一扫而空,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这……这是什么茶?怎的如此神奇?”白娇娇惊讶地看着手中的空杯。
“就是些普通的泉水罢了。”宋清沅弯起眼睛,露出几分小女儿家的娇憨,“姐姐若是喜欢,我这芙蓉园里多的是,随时来取便是。”
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或者我给姐姐送去也行,免得你身子不便,来回折腾。”
一番话熨帖极了。
白娇娇心中温暖,握住她的手,脸上的笑意真切了几分:“就你嘴甜会哄人。对了,过两日宫中举办赏花宴,文悦那个贱人也会去。”
宋清沅指尖轻点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眼底浮起一丝兴味。
“一个小妾,竟也能去宫中赏花宴?”
这倒是头一回听说,简直是破天荒的奇闻。
要知道,就连眼前这位心比天高的白侧妃,都没能捞到这份体面。
白娇娇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分享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何止是去了,听说还是太后亲自下的帖子。”
她顿了顿,卖足了关子,才继续道:“上个月青云寺进香,太后身边的宫人不知怎么走了神,让惊马冲撞了圣驾。
千钧一发之际,是这位文悦姑娘挺身而出,救了太后一命。”
“哦?还有这等奇事?”宋清沅挑了挑眉。
“可不是嘛。”白娇娇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太后一向信佛,本就觉得这是佛祖显灵,对这位救命恩人自然是千恩万谢。
谁知回来一打听,恩人已经被逼着给人做妾。”
说到这里,白娇娇忍不住笑出了声。
“太后当场就动了雷霆之怒,说文家那位继室主母教女无方,苛待嫡女,简直是德不配位。
一道懿旨下去,直接就将那位削了主母身份,贬为了贱妾。”
宋清沅听得津津有味,这手段,可真是又狠又准。
“想来这位文悦姑娘,没少在太后面前给那位继母上眼药。”
“那是自然。”白娇娇撇了撇嘴,“不然太后怎会连文候的面子都不给?
听说那位继夫人当场就晕过去了,醒来后哭着喊着求文候,可圣意已决,谁敢违抗?”
宋清沅几乎能想象出那副鸡飞狗跳的场面,不禁莞尔。
“那文候府岂不是没了当家主母?”
“这你可就小瞧太后了。”
白娇娇眼中闪着精光,“太后打一巴掌,必然要给个甜枣。
她老人家转头就说文候府不可一日无主,当即便做主,把自己母家一个快嫁不出去的姑娘,指给了文候做正妻。”
这操作,简直是神来之笔。
既敲打了文候,又安插了自己人,还顺道解决了娘家老大难的婚事,一箭三雕,玩得是炉火纯青。
宋清沅心中暗自盘算,这位文悦姑娘,看来不是个省油的灯。
能在太后面前三言两语就扳倒一个当家主母,这份心计和胆识,绝非寻常女子可比。
宋清沅正与白娇娇凑在一处,津津有味地聊着京城里那些达官显贵间的秘闻趣事。
说到兴头上,两人时不时掩嘴低笑。
就在这时,一道略显急促的声音插了进来。
“白侧妃,王爷身边的小侍卫说王爷中午要去琪祥园吃饭。”
白娇娇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看向宋清沅,发现她丝毫没受影响,心中有些遗憾。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遗憾什么。
“妹妹,我先走了。”白娇娇起身,看向还在互相追逐玩耍的三个孩子,不忍心扫他们的兴致。
与宋清沅告别后直接离开,宋清沅回头看向几个孩子,露出温和的笑容。
“小姐,侧妃娘娘走得可真急。”紫苏跟着宋清沅一同进到屋内,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宋清沅没有接话,径直走到柜子深处,拿出一个白瓷瓶。
她将白瓷瓶中的液体滴一点到墨水中,开始给三哥写信。
她把白娇娇告诉她的事情稍加点谎言,编得更严重些。
让他快马加鞭回到江南把父母接到京城。
写完后,她在上面泼了一盆冷水,纸上的文字慢慢消失不见。
等纸晒干后,她又在上面写了一些日常生活所需的物品,递给紫苏。
“紫苏,你让厨房的七娘子把这个纸交给醉仙楼掌柜。”
紫苏接过白纸叠起来放进怀里:“奴婢去去就回。”
等紫苏离开后,宋清沅从书柜中拿出《孙子兵法》,坐在贵妃椅上。
她翻开书页,却没有心思细读。
王爷早上离开时明明说午饭要在芙蓉园吃,可现在突然改主意去琪祥园。
这种临时变卦绝非偶然。
很明显,王爷应该知道自己的家族要变成案板上的鱼,而他选择旁观。
宋清沅合上书,轻笑一声:“这几年的钱财还真是喂狗了。”
她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院中嬉戏的孩子们。
既然这场戏已经开始,那她也该准备自己的戏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