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溟的动作很轻,刺球只是微微抬头,鼻翼翕动,嗅了嗅他的气味,便又低头继续啃食地上的浆果。
他顺势将挽具套在刺球身上,系紧绳索。
刺球甩了甩头,似乎有些不适应,但并未挣扎。
“很好,“苏棠满意地点点头,“现在试试能不能让它拉动重物。“
几个兽人迅速在刺球身后绑上一根粗木棍,模拟犁具的效果。
刺球起初有些困惑,但在沧溟的引导下,它很快开始缓慢前行,木棍在松软的土壤上拖出一道浅沟。
“成功了!“围观的族人欢呼起来。
“巫医大人太厉害了!“
“这样一来,我们开垦田地的速度会快很多!“
刺球体型庞大,翻出的土壤也松软肥沃。
“把稻种均匀撒下去。“苏棠示范着播种的动作,“注意行距,太密了会影响水稻的生长。“
雌性兽人们小心翼翼地捧着珍贵的稻种,学着苏棠的样子,将种子撒入犁沟。
小兽人们则跟在后面,用脚轻轻将土覆上。
“这样真的能长出粮食吗?“一个小兽人仰头问道。
“当然!等它们长高,会像那边的野稻一样结满穗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田里的稻苗茁壮成长。苏棠带着族人定期除草、引溪水灌溉。
除此之外,她还发现了一种类似豆类的植物,尝试着种植在稻田边缘。
当第一株稻穗垂下头时,整个部落都沸腾了。
“结穗了!真的结穗了!“
“兽神在上,我们以后不用冒险打猎也能吃饱了!“
收获那天,苏棠亲手割下第一把稻穗,部落举行了盛大的丰收祭。
新收的稻米煮成香喷喷的米饭,搭配烤得滋滋冒油的牛肉。
篝火晚会上,苏棠被推举到中央。
“敬巫医大人!她带给我们火种、陶器,现在又带来丰收!“
“敬巫医大人!“数百道声音在夜空下回荡。
随着秋意渐浓,山林间的风开始带上刺骨的寒意。
苏棠注意到,部落里的老人和孩子在夜晚总是蜷缩在兽皮里瑟瑟发抖,连篝火的热度都难以抵御即将到来的严寒。
第二天清晨,苏棠召集了部落众人,用木炭在平整的石板上画出一个图案。
“这叫火炕。“她指着图纸解释,“有了这个,我们冬天就不会冷了。“
于是,苏棠带领族人在山洞内侧挖掘沟渠,用石板搭建烟道,再用黏土密封。白天做饭的烟火会通过这些通道,晚上就能持续散热。
“这...这真的可行吗?“一位年长的雌性兽人搓着冻得通红的手指问道。
“那当然了!“苏棠已经卷起了袖子,“现在,雄性兽人负责挖掘和搬运石板,雌性兽人去采集黏土,小兽人们可以帮忙收集干草。“
苏棠话音刚落,整个部落立即行动起来。
她亲自调配黏土,加入切碎的干草增加韧性。
“巫医大人,为什么要踩这些泥巴呀?“一个小兽人光着脚在黏土堆里蹦跳,溅起的泥点沾满了他的小腿。
“这样黏土才不会开裂。“苏棠笑着解释,自己也脱掉兽皮鞋加入进去。冰凉的黏土从脚趾缝里挤出来,让她打了个哆嗦。
沧溟放下石板,看着苏棠沾满泥巴的脚丫,走了过来。
“你干什么?“苏棠疑惑地看着他。
沧溟没有回答,直接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兽皮毯子上。
“绒儿,我怕你的脚冻伤。“沧溟说完,转身又走去搬石板,留下苏棠愣在原地。
三天后,第一个火炕终于完工,上面严丝合缝地铺着石板,最外层是抹得光滑的黏土层。
当晚,所有族人都聚集在火炕周围。当篝火的烟气通过烟道时,石板渐渐发热,温暖渐渐弥漫开来。
“太神奇了!以后的冬天终于不用再不用挨冻了!“
小兽人们在热乎乎的石板上打滚嬉闹,雌性兽人们忙着缝制过冬的皮袄。
苏棠靠坐在温暖的角落,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不算什么。等明年开春,我还要带大家建更坚固的房子...“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部落都投入到火炕建造中。
“看够了吗?“某天沧溟突然转头,正巧撞见苏棠在端详他银蓝色的长发。
“那个……我是在检查你搬的石板够不够平整!“苏棠狡辩道。
沧溟低笑一声,把石板轻轻放在她脚边:“所以够平整吗,巫医大人?“
苏棠气鼓鼓地踢了他一脚,却被他顺势抓住脚踝。沧溟的掌心微凉,触感却意外地舒服。
“脚上还有泥。“他说着,用指腹轻轻擦过她的脚背。
苏棠触电般缩回脚,尴尬的急忙转身去指导其他人,却没看到沧溟眼中闪过的笑意。
不到半个月,部落里每个山洞都建好了火炕。
但苏棠知道,光有温暖还不够。寒冬将至,食物储备才是关键。
“我们需要稳定的肉食来源,不能只依靠狩猎。“
“巫医大人的意思是?“一个雌性兽人问道。
“圈养动物。“苏棠指向远处的草原,“那里有很多野兔和山羊。如果能抓一些活的养起来,冬天就不怕断粮了。“
“我相信巫医大人!“一个小兽人突然喊道,“她说的都对!“
这句话打破了沉默。很快,整个部落再次行动起来。
捕捉野兔比想象中容易。苏棠教大家用藤蔓编织网兜,放在野兔经常出没的地方,撒上它们爱吃的野菜做诱饵。不到三天,他们就抓到了二十多只灰毛野兔。
“这些小家伙繁殖很快。“苏棠抚摸着笼子里瑟瑟发抖的兔子,“只要给它们足够的草料,一个冬天就能生出好几窝。“
山羊的捕捉则困难得多。
这些敏捷的生物能在陡峭的山崖上如履平地,兽人们追得气喘吁吁也抓不到几只。
“我们需要更好的工具。“苏棠皱眉思索着。突然,她眼睛一亮:“弓箭!“
说干就干,她立即找来坚韧的树枝和兽筋,开始制作简易弓箭。
先用火烤弯树枝做成弓身,再用兽筋做弦。箭杆用直木棍削成,箭头则绑上锋利的燧石片。
“看,像这样。“苏棠拉开弓弦,瞄准远处的一棵树。箭矢“嗖“地飞出,深深扎入树干。
兽人们发出惊叹声。这种能在远处杀伤猎物的武器,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太神奇了!“
“比投矛准多了!“
“我要学!我也要学!“
很快,狩猎队的雄性们都开始练习射箭。
有了弓箭的帮助,捕捉山羊变得容易多了。他们专挑年轻体壮的山羊射击,用钝头箭击晕而不是杀死它们。不到十天,部落就圈养了十几头野山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