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琳:“刘妈!你告诉我,我拿什么给他见?!啊?!”
她想起一周前发现亲女儿沈如意留下的那张写着“追求真爱”的纸条时,那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刘妈上前一步,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阴狠:
“夫人,急也没用。傅二少既然亲自来了,说明他对那晚的‘沈小姐’…是满意的!至少,他不排斥这门亲事!这正是…促进他们感情的好时候啊!”
沈玉琳像抓住救命稻草,又像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抓住刘妈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促进感情?怎么促进?拿空气促进吗?!真正的如意跑了!跑了!”
她声音带着崩溃的哭音,“傅廷州是什么人?他那双眼睛跟刀子似的!上次宴会,我就觉得他看‘如意’的眼神不对劲…太深了!他要是发现我们拿个冒牌货糊弄他…沈家就真的完了!彻底完了!”
她丈夫的公司等着傅家的注资救命,沈家的体面全系在这门亲事上。
刘妈忍着胳膊的疼痛,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声音带着蛊惑和冷酷:
“夫人!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傅二少要见的是‘沈如意’,那我们就给他一个‘沈如意’!”
沈玉琳身体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刘妈):“你…你是说…再让那个…那个…”她连沈夕雾的名字都厌恶说出口。
刘妈用力点头,语气斩钉截铁:“对!就是她!上次在宴会上,她不是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吗?把傅二少都骗…哦不,都应付过去了!现在,再让她来应付一会儿!只要能稳住傅二少,让他高兴,让他觉得这门亲事能成,我们什么都可以忍!等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就算…就算以后有点什么岔子,看在傅沈两家联姻的份上,傅二少也得掂量掂量!”
沈玉琳眼神剧烈挣扎,脸上血色褪尽又涌上,她猛地想起什么,恐惧地摇头:
“不行…不行啊刘妈!上次宴会结束,她…她提过条件,要我立刻安排她去见她那个快死的爹!我…我忙着应付那些打听消息的夫人小姐,转头就把这事儿忘了…她后来打电话问,我还…还骂了她一顿…”
沈玉琳的声音带着心虚和后怕,“她现在恨死我了!怎么可能还愿意来?!”
刘妈眼中凶光一闪,彻底撕下了恭敬的伪装,声音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
“夫人!都什么时候了,还由得她愿不愿意?!她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要不是沈家给她一口饭吃,她和她那个痨病鬼爹早死八百回了!现在沈家有难,用得上她,是她天大的福气!还由得她拿乔?!”
沈玉琳被刘妈的狠厉震住,但巨大的恐惧和对沈家存续的渴望压倒了一切。她看向紧闭的客厅大门,仿佛能感受到门外那个男人带来的恐怖压力。
她猛地一咬牙,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疯狂的狠毒:“对…对!你说得对!由不得她!”
她猛地转向门口,对着外面尖声嘶吼,声音因恐惧和狠绝而变形:“来人!来人啊!!”
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应声推门而入,面无表情,眼神冷硬:
“夫人!”
沈玉琳指着大门外的方向,手指因为激动和恐惧剧烈颤抖,声音嘶哑,带着不顾一切的癫狂:
“去!去那个破出租屋!把那个小贱人沈夕雾给我抓来!立刻!马上!!”
她喘着粗气,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告诉你们!不管用什么方法!她是哭也好,闹也好,装死也好…就算是打断她的腿,把她打晕了抬过来!就算是…拖着一具尸体…今天,现在,立刻!必须让她出现在傅二少面前!必须让她是‘沈如意’!听见没有?!”
保镖对视一眼,没有任何犹豫,躬身:“是,夫人!”
迅速转身,消失在雨夜中。
刘妈看着沈玉琳狰狞扭曲的脸,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酷的满意弧度。
她上前一步,虚伪地安抚:
“夫人放心,那丫头骨头软,吓唬吓唬就老实了。您快整理一下仪容,傅二少…怕是等得不耐烦了。”
她眼神瞟向门口。
同一时间,破败的城中村出租屋
沈夕雾穿着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牛仔裤,正小心翼翼地给床上一个瘦骨嶙峋、不断咳嗽的中年男人喂药。
她的脸色苍白,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但动作轻柔,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疲惫:
“爸,慢点,小心烫…再喝一点,喝了药就能好受些…”她的声音温柔得像羽毛。
沈父虚弱地摇头,声音气若游丝:
“小夕…别管我了…是我拖累了你…咳咳…那沈家…不是人呆的地方…上次宴会…他们逼你…咳咳咳…那个女人……不见也罢……”
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
沈夕雾眼眶瞬间红了,强忍着泪水,用毛巾轻轻擦去父亲嘴角的药渍:
“爸,您别这么说。我能应付。等您身体好点…我就想办法带您离开这里…”
这话她说得自己都没多少底气。上次宴会后,沈玉琳像丢垃圾一样把她丢回来,承诺的带父亲看病成了泡影,连电话里都是恶毒的咒骂。
*砰!砰!砰!**
粗暴的砸门声像惊雷一样炸响,盖过了雨声和咳嗽声。
门板剧烈震动,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踹开。
沈夕雾猛地一惊,手中的药碗差点打翻,脸色瞬间煞白,一种不祥的预感攥紧了她的心脏:
“谁…谁啊?”
门外传来保镖冰冷凶狠的声音:“开门!开门!夫人有令,立刻跟我们走!”
沈父惊恐地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引来更剧烈的咳嗽:“小夕…别…别开!咳咳咳…他们…又来抓你了…”
沈夕雾浑身发抖,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站不稳。
她看了一眼病床上惊恐万状的父亲,又看了一眼那摇摇欲坠的门板。
她知道,反抗是徒劳的。沈玉琳的爪牙,从来不讲道理。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清晰:
“爸,别怕,我…我去去就回。”她走过去,猛地拉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