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萧禹恒被她的伤口分了神,乔月饼这才趁着机会,拿回短尾蝮。
看着小蛇垂挂在外的蛇信子,和变成了叉叉的眼睛,她一度以为它真被萧禹恒给掐死了!
好在认真摸摸胸口,还有心跳。
幸好幸好。
乔月饼迅速把短尾蝮缠回手上,对萧禹恒说:“死蛇,给我当装饰正好!”
萧禹恒的眼睛却盯着她手掌外侧被划伤的那道口子。
“脚伤还没好,手上又添了新伤,你这一天怎么这么不安生?”
乔月饼煞有介事地叹气:“谁说不是呢。”
“副队长,要不你就别和我们一起回去了,赶紧替这姑娘包扎包扎手吧。”
“对啊,他们这些城里来的知青,一个比一个娇气!这大夏天的,伤口要是不及时处理,说不定能要了她的命。”
说话间,队员们已经用竹竿和麻绳把野猪架好了。
四个人一起使劲,终于把三百多斤的大野猪扛了起来。
萧禹恒看萧有红还没回来,又担心乔月饼的伤,只能对队员们说:“那就辛苦你们带回去了,路上小心啊!”
“没事的副队,你忙你的去吧,等回头分完肉了,我顺路给你把你那份带回来!”
说话的青年叫铁坨,是离萧家最近的一户邻居。
铁坨的枪法就是萧禹恒教的。
所以,他是民兵队里,和萧禹恒关系最好的一个。
乔月饼听着铁坨对萧禹恒说话的口气,不仅露出笑容。
“老萧,原来你有朋友啊。我还以为你这样的老木头,没人愿意和你交朋友呢。”
萧禹恒从木箱子里找出纱布,捉着乔月饼的手臂,摁着她淋了两大勺井水,把伤口冲洗干净之后,才缠上纱布,简单止血。
“我看这伤口挺深的,明天还得再去卫生所一趟,让医生给你上点药。”
说着,萧禹恒又取了火柴盒,将墙角的干稻草和细木枝扔进小灶里,准备煮点野菜糊糊来吃。
他一边忙活,一边忽然看向乔月饼,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乔月饼眨眨眼,“老萧。”
萧禹恒无奈一笑。
他才二十出头的壮小伙,怎么就成老萧了?
不过,乔玥儿这女知青,也就十八九岁。
在她面前,他是显得老了点。
“虽然你说话我听不懂,但我说的话你都能听明白,对吧?”萧禹恒问道。
乔月饼坐在床边看着他,轻轻点头。
萧禹恒便继续说:“那我来问你些问题,你来配合我回答。”
“嗯!”
萧禹恒:“你不想回知青宿舍住,是因为那里有人欺负你吗?”
乔月饼想了想,点头。
萧禹恒:“可你知道,和我住在一起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乔月饼摇头。
萧禹恒苦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和我这么个没有婚配的单身糙汉子住在一起,别人都会以为,你想嫁给我。”
嫁给他?
这是什么?
乔月饼暗暗捅咕小蛇,让它起来给自己翻译解释。
短尾蝮有气无力:“嘶……结婚就是吃顿饭之后。就专门只和这个人生孩子。”
乔月饼恍然大悟。
老萧想和她生孩子?
老萧眼光很好嘛!
这也难怪。
她以前当熊猫的时候,吃的就是颜值饭!
现在变成了人以后,这张脸看着也还不错。
老萧对她见色起心,也是合情合理的。
只不过,她还不想生孩子呢。
熊猫产子是很辛苦的。
而且还很危险。
她想先过几天清净日子,再讨论结婚生孩子的事。
“老萧。”
萧禹恒闻言抬头。
时而看向锅里还未煮开的野菜糊糊。
时而看向欲言又止的乔月饼。
“我以后肯定是要和你在一起的,但结婚这件事情,你先别急。”
萧禹恒聚精会神地听,总算是听懂了“在一起”,“结婚”,“先别急”,这三个关键词汇。
萧禹恒笑笑,“我不急。我是替你的名声担心。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救了你,就以身相许来作为报答。你还是应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或者一个能给你更好的生活条件的人。”
乔月饼忙说:“那你确实就是我喜欢的人啊,虽然以前挺讨厌的……但现在习惯了,不讨厌你了。至于生活条件……我干嘛要靠别人去创造,我自己就能创造!”
我轻而易举就攒到13根笋笋了!
出去打听打听,还有谁像我这么强!
再说了,就算没有系统专供的笋笋,我也是可以制霸山林的!
等我腿脚好了,我就立马要去给它们点颜色看看!
让它们知道,甭管山中有没有老虎,都得是她乔月饼当大王!
萧禹恒看向她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像是委曲求全。
心头的大石这才稍微轻了几分。
只是,他确实不想强人所难。
他知道大队长有意让他和乔玥儿多接触接触,了结自己的婚事。
但他总想着,强抢民女,那是土匪行径。
他干不来。
……
山林小径上。
萧有红死死拽着弟弟萧竹青的衣服,硬拉他往家走。
她是在一个树洞里发现萧竹青的。
萧竹青当时趴地而睡,身上被不知道什么虫子咬了五六个包!
萧有红看得又急又气,一脚就踹他屁股上了。
“家里没床吗?你睡这儿干嘛?”
萧竹青回过神,揉了揉眼睛,看清楚来人后,打着呵欠,混不吝地说道:
“大哥好不容易才讨着媳妇儿,我这么个拖油瓶待在家里,人家见了肯定不喜欢。所以我还是自己死在外边吧。不给大哥添堵。”
“给我闭上你的臭嘴!”萧有红噙着眼泪骂道:“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扔去喂野狗!”
萧竹青笑得顽劣,“反正我都死了,我才不怕疼呢。”
萧有红眼看着来硬的不行,忽然就不凶他了。
她原地蹲下,抱膝大哭。
“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向大哥交代?将来去九泉之下,又怎么向爹娘交代?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所以要是你真的没了,我也跟着死了算了!”
软话对于八岁的萧竹青而言,还是管点用的。
起码,他愿意被萧有红拽着往回走了。
他们回到家时,萧禹恒已经在屋里支起了挂隔帘用的竹架子。
布帘做成的简易屏风,将这间屋子,隔开成了两个睡房。
萧禹恒把大床让给了萧有红和乔月饼。
小竹床分给了弟弟。
而他睡草堆。
乔月饼先上了床,翻身面向里侧。
萧有红晚一步过来,一来就看见了他哥提前打过招呼的那条“死蛇”。
“你就非得戴着这东西睡觉吗?”萧有红心里很抗拒。
乔月饼回过半个头,眼神微冷地看着她,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对。”
哼。
这坏心眼的小姑娘,先前还想卖了她换玉米面呢。
真不愿意和坏姑娘同床。
呜!想和老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