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薛扶凛举剑刺出,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她和渡生一起完成凝霜剑法的场景。
薛扶凛的耳边安静了,这世上似乎只剩下她一人,剑随心动,薛扶凛猛然撑开眼,刹那间四周空气仿佛凝滞,薛扶凛腾身跃起,手中之剑似有千斤之重,剑如游龙,形如鬼魅,剑在她手中舞得呼呼作响。
“石田林”见到薛扶凛这以一人挡万军的气势,也终于按捺不住,提剑前去想要了结薛扶凛的性命。
见“石田林”气势汹汹地过来,薛扶凛心中冷笑“我没去找你,自己倒是先送上门来了,那就看看到底是谁把命留在这里!”
薛扶凛提剑相挡,“铮!”两剑相撞,金石交戈声刺耳欲聋。
薛扶凛不等“石田林”反应便旋身刺去,似游蛇盘旋,缠绕而上,待“石田林”想要以剑抵挡时,薛扶凛的剑已划破他的左臂。
两人各后退几步,“石田林”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划破的手臂,抬起头时目眦欲裂“狂妄小儿,竟敢伤我!”
薛扶凛见他在战场上还敢说出这种话也是觉得好笑“战场乃兵家之地,我现在只是伤你,等会我便是杀你了!”
语罢,再次提剑迎了上去,“石田林”也不敢再掉以轻心,当初虽听闻薛扶凛有几分本事,到底一介女流便也没把她当回事,没想到薛扶凛竟有如此功夫。
但这一次薛扶凛的剑法却不再像先前那般强硬刚强,她的剑如羽毛般轻柔、柳絮般飘逸,但剑气打出却又如冰雪消融般带着无尽的寒意,“石田林”心里莫名打了个寒颤,竟觉手脚都僵硬起来,一个不慎便又被砍了一剑。
薛扶凛出剑的速度极快,“石田林”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似有无数重影,而面前的薛扶凛却似鬼魅,要一点一点将他的生命抹杀于世间。
刹那间,薛扶凛提剑一抬将“石田林”手中的剑打飞出去,旋即手腕一翻,不带丝毫犹豫挑断了“石田林”的手筋。
“啊!”
“石田林”惨叫一声,鲜血喷涌而出,顿时捂着手向后退去。
“轰——!”一道声音响起,其势似有千军万马,水道打通的那一刻,洪水如一头头挣脱铁链的猛兽,争先恐后地朝着渡河城涌去。
随后远处响起马蹄声,由远及近似有一道黑云压来。
薛扶凛见状,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挑眉一笑“‘石将军’看来我的援军到了,你要不要弃城而逃啊?”
薛扶凛五官深邃,本就生得艳丽,此时处于沙场之中,再配上这狂妄的语气,颇有些冷艳张扬之感。
薛扶凛他们水淹渡河城,也不知城里的薛扶南是否已经炸死了,但无论如何,都不值得他搭上命必须赶紧离开!
“石田林”当即在心里做了盘算,随即大吼道:“退兵!快退!”
正打算转身逃走,一直在旁边站着的薛扶凛举起剑懒懒开口道:“我让你走了吗‘石将军’,嗯?”
“石田林”已受重伤,若薛扶凛不放他走那他还真走不了,见薛扶凛举着剑一步步向他走来,“石田林”是真的慌了。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我不知漠州人,你放我离开!”
见他如此说薛扶凛趣味更甚了,于是悠悠开口:“你不是漠州人又怎会在此,莫不是当我是三岁小儿?”
生死关头,“石田林”此刻也顾不得其他,赶忙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只盼薛扶凛能放自己一条生路“我是淮国人,是上面安排下来的任务,我并非故意要害少将军的啊”
薛扶凛拿一根手指蹭了蹭下巴,装作了然道:“噢…这么看来你是无辜的,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也是身不由己。”
“石田林”以为薛扶凛被他说动了有些激动“对对对,就是这样的,我实在是为形势所迫,实非我本意!”
“那你叫什么名字,这易容又是怎么回事,淮国为何要助渡河攻打我们,莫非他们暗地里结盟了?”
这下“石田林”却是不敢再开口了。
薛扶凛见状一笑“‘石将军’围攻我们既非你本意,你有何不能说,难不成你还想回去复命?今日之后我对外宣称你死了,放你回归山林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不好吗?”
“石田林”此时脑子里一团浆糊,见薛扶凛笑得这般温和,对薛扶凛的提议竟有些心动鬼使神差地便说出了口:“我名林世,易容之术乃淮国独有,可换人于无形,淮漠两国的确结盟了,不过如今漠州既灭这盟约自然也不存在了。”
林世说完,小心翼翼地看向薛扶凛“薛小将军可以放我走了吗?”
薛扶凛此时也收回了先前的笑容,缓缓地抚摸着剑刃,银光映在她脸上,她眼神一转看向林世举着剑继续向他走去。
“‘石将军’糊涂了,我们如今攻下渡河,该去攻打丘夷了,你可是大将军怎能临阵脱逃呢?”
言下之意就是不打算放过他。
林世顿时气血涌上心头暴跳如雷,他竟让一个小丫头给耍了!
“薛扶凛你个毒妇!小小年纪心肠便如此歹毒,若不除了你,日后必成大患!”
说罢,林世眼中满是仇恨,竟打算殊死一搏,用另一只手举起剑向薛扶凛砍来。
薛扶凛连眼神都未波动分毫,看着林世就如同在看一个死人,眼看着林世即将靠近,薛扶凛抬脚一踹,便将林世踹飞了出去。
倒地的林世“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躺在地上目光死死地看着薛扶凛,似想将她碎尸万段。
“真是愚蠢,淮国是无人了吗?竟会派你来完成任务”薛扶凛说到这停了一下,随即歪头笑道:“本想直接杀了给你个痛快,不过你刚刚辱骂我让我有些冤枉不悦呢,不如就把你带回去体会体会我的心肠到底如何吧?”
薛扶凛笑眯眯地说完,随即便起身,让身边的将士把林世给带走了。
此时齐奉也带着将士们将剩余的漠州士兵给处理好了。
“薛小将军,我没来迟吧?”齐奉说这话时也在暗中打量薛扶凛,生怕因自己来晚而让薛扶凛受伤了。
薛扶凛撇了他一眼“你若是再晚点来,那你回去也就该挨军棍了。”
薛扶凛说这话时毫不客气,而齐奉也丝毫没觉得薛扶凛有什么不对,似乎她天生就该是如此,让人心悦诚服。
薛扶凛见他这幅态度也不再说什么,本就只是吓吓他,便转身吩咐道:“将漠州俘虏处理好,再带人去渡河地势低的那边挖水道将水引出去,避免漫到城外来。”
齐奉领命离去,薛扶凛站在原地,希望兄长他们都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