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加”之后,便是“三加”。
听着张氏唱礼:“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威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者无疆,受天之庆。”
燕王妃含笑而立,上前拉过月夕的双手,柔声说道:“我儿今日过后,便是大姑娘了。希望吾儿能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诐毋欺。”
月夕不敢看燕王妃的眼睛,心中暗道:“毋诐毋欺……母妃,女儿已经做不到了。”她生怕母妃看到她目中的泪水,看出她心中的激荡,垂首屈膝行礼,低声说道:“儿虽不敏,敢不祇承。”
燕王妃扶起她来,取过绯樱送上的那支红宝石金钗,仔细地插在她的鬓上,笑道:“吾儿真是艳冠群芳!今日你父王邀请了北平城中诸多青年才俊,宁儿好好看看,挑个中意的夫婿。”
月夕听罢顿时愣住,她不知道今日还有这么一个环节,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到张氏的声音再次响起:“执酒祭亲,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请诸君行酹酒礼。”
声音落下,便有数十丫鬟鱼贯而入,为正厅中诸人送上酹酒。众人执杯在手,以酒洒地,共祝永乐郡主长寿安康,福泽绵长。
左右两侧石舫上的宾客也都共同举杯,遥贺郡主及笄之礼。听的水榭上远远传来“笄礼成”的贺声,石舫上众人才放下杯来。
朱高煦兴致高昂,说道:“大哥,今日宁儿笄礼,父王母妃有意为她选婿,你说这来的这些青年才俊,可有会相中的?”
朱高炽夹起一块清蒸的鱼肉,慢条斯理地挑着鱼刺,说道:“宁儿性子柔顺,母妃有意留她近些,怕定是要在今日来参加笄礼的人中挑选。二弟无需心急,待会儿自有分晓。”
朱高煦拾起桌上的酒壶,给朱高炽斟满了酒,好奇地问道:“大哥可有觉得不错的人选?”
朱高炽暼了他一眼,缓缓说道:“中护卫指挥同知瞿光书,今年二十有八,未曾娶妻,可堪一配。”
听他这么一说,一旁的袁容和李让心中一紧,若有所思。
朱高煦咋呼道:“年纪大了一轮,不堪一配、不堪一配。”
朱高炽暼了他一眼,懒得理他,只继续挑着鱼刺。朱高煦又道:“峻节年纪小了些,助之年纪倒是合适,又身有官职,就是武功差了点……”
朱高煦把与自己交情好的朋友都过滤了一遍,发觉没有一个配的上自己的妹子,正懊恼间,突然看到有些神不守舍的叶承瑾,叹了口气说道:“叶老七论相貌、论家世、论人品、论武功,都是出类拔萃,算得上今日才俊之首。可惜了了,就是辈份高了些,不然定能在今日拔得头筹,唤我一声二哥了。”
朱高炽“啪”的一声,将手中玉筷拍在桌上,沉声说道:“二弟慎言!”
袁容与李让都吓了一跳,正欲说话缓和一下,朱高煦却已站了起来,怒道:“我就是开个玩笑,大哥无需这般生气,若是看我厌烦了,我走就是!”
说罢理也不理众人,就“蹬蹬蹬”地朝石舫下层而去。
叶承瑾本有些心不在焉,他心中牵挂着月夕,目光一直在搜寻她的身影,却直至笄礼结束,都未曾见她出现。本就想寻个借口去找她,这会儿朱高煦下了石舫,他便连忙站起身来,朝朱高炽三人行了个礼,道:“世子,属下先行告退。”
他虽是燕王妃认可的家人,明面上却还是朱高煦的贴身侍卫,这会儿朱高煦负气而去,他离席跟随正是份内之责。
朱高炽点了点头,叶承瑾再施一礼,便连忙跟随朱高煦下楼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