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逆风和阿塔妮娅走进了莫斯科的尼古拉酒店,这是一家宫廷式的酒店,其悠久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沙皇时期。
清逆风看了看背后,“不要闹了,你没看见我们身后的‘尾巴’吗?从机场出来时,我就发现了。”
阿塔妮娅看向大堂左边的休息处,确实有几个穿黑衣的人坐在那里,他们把脸藏在报纸里。
他们在女招待的引导下到了房间。女招待走后,阿塔妮娅往衣柜里挂着裙子,“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会跟踪我们?”
“你应该去问他们。”清逆风答道。
“这不是废话吗?不会是M国的特工吧?可他们从那里得到消息我们会来?又怎么知道我们来的目的?他们跟踪我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不错,你的这些问题都不错,你就下去问问他们,不就全明白了吗?”清逆风翻着‘逃生安全指南,’答道。
“亲爱的,你能不能正经一点,”阿塔妮娅换着裙子,“现在是生死攸关的时刻,咱们可不能任务还没有完成,就死在这里,那可太冤了。”
清逆风凝视着阿塔妮娅“凶多吉少,咱们可不能留在这里等死,得赶紧走。”
“我可不想走,又冷又累,风雪满天的,咱们去那里,我现在想的就是泡一个热水澡,然后好好地睡一觉。”
阿塔妮娅不想走,清逆风也不想走,可不走,怎么行呢?
清逆风忧心忡忡,“如果现在不走,阿塔妮娅,咱们可能去地狱泡这个热水澡。”
“走,怎么走?我数了一下,他们有六个人,对咱们是三对一,咱们基本没有胜算的概率。”
“不能正面交锋,咱们逃吧,赶快化妆。”
他们从旅行厢子里拿出了两张人脸,两幅假发,迅速地化妆起来。
清逆风扮成了一个非洲黑人,阿塔妮娅则扮成了一个印度女子。
清逆风是典型的东方美男子,阿塔妮娅则是具有高贵血统的基辅女子,两个都属于辨识度很强的人,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被记住。
这给他们的化妆增加了难度,要不被那些特工认出来,就必须打破辨识度。清逆风扮成了黑人,阿塔妮娅扮成了印度人。
清逆风检查了一下枪,“你先走,我在后面掩护,万一发生什么,我好接应。”
阿塔妮娅不答应,“不行,你先走,我可不能让我爱的人死在我的面前。”
面对阿塔妮娅的坚持,清逆风没有任何办法,“要不这样,咱们一起走,要死就死在一起。到了大堂,我们保持背靠背的队形,我跳街舞,你跳印度舞,我们装成行走江湖的艺人,随时保持背靠背的状态。”
俩人到了酒店大堂,那几个黑衣人聚在一起,好像在商量着什么。
清逆风按响了身上的‘随身听’,随着音乐的节奏,开始翩翩起舞,阿塔妮娅也一样。
他们的眼睛在不经意间盯着那几个黑衣人。大堂里的人看着他们的舞蹈,瞬间围了一个圈,把他们围在中央,这给黑衣人开枪增加了难度。
黑衣人对他们的舞蹈可没有什么兴趣,在人们观看舞蹈的时候,他们全部悄悄地冲上了楼。
这时,清逆风和阿塔妮娅已经舞到了酒店门口,走出酒店的大门,清逆风顾不得任何礼仪,背上阿塔妮娅就跑进了漫天的风雪。
越跑越快,整个人如雪一样的飞扬起来,阿塔妮娅在他的背上喊道,“至于这样紧张吗?后面没有人追来。”
“如果你看见有人追来,我们还跑得掉吗?”清逆风答道,跑得更快了。
清逆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把阿塔妮娅放下,然后抱起,差不多是塞进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看着清逆风粗暴的样子,问阿塔妮娅,“你是被劫持了吗?需要报警吗?”
“没有,没有,不过,也算是劫持,被我的爱人劫持了,你能不能温柔一点?你都把我弄疼了,你就不懂得轻拿轻放,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出租司机一脸的疑问,“劫持也是爱情吗?”
“赶紧的,帮我们找一家最有俄罗斯情调的餐馆,要快,我们赶时间。”
出租司机把车开进了风雪中,把他们送进了一家餐馆。
进了餐馆,阿塔妮娅喊道,“来一瓶伏特加,要70度的那种。”
还没有点菜,阿塔妮娅就已经喝下了半瓶伏特加,然后把酒瓶递给清逆风,“你也来一点?”
“不行,不行,我不行,”清逆风推开了阿塔妮娅手中的酒瓶。
“暖和了一点,终于暖和了一点,任务没有完成,人被冻死了,这要传出去,那可太丢人了,清逆风,你也想得出来,让我穿印度女人的纱罗,亏你想得出来。”
“如果不这样,咱们还有其它的方法吗?这不是救急嘛。你点菜吧,点你最爱吃的菜肴,不要考虑价格。”
阿塔妮娅惊魂未定,“咱们是得好好地吃一顿,说不定真是最后的晚餐。”
恐怖、饥饿和寒冷,让阿塔妮娅的身体不停地颤抖。
清逆风安慰颤抖的阿塔妮娅,“不要紧张,说不定那帮人根本就不是找我们,但我们不得不这样做,或许是虚惊一场。”
阿塔妮娅拿着酒瓶喝了一口酒,“你是在安慰我吗?我确实恐惧,但也没有你想的那样脆弱。”
菜肴上齐了,阿塔妮娅尝了一口‘罗宋汤’,啧啧了几声,“尝到了一点童年的味道,做‘罗宋汤’这道菜,我的母亲最拿手。她总是可以把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食材,做出最好吃的菜。今天晚上咱们去哪里?”
“当然回尼古拉酒店,今天刚买的羽绒服,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花了不少钱,丢了多可惜?”寒冷让不胜酒力的清逆风,也喝尽了面前酒杯里的酒。
阿塔妮娅把手中的酒杯用力地砸在桌子上,“清逆风,你是和钱一起生的吗?是那些东西值钱还是我们的命值钱?如果那些黑衣人等在酒店,我们这一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清逆风喝着酒“‘兵不厌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阿塔妮娅摇了摇头,“你说的,我都不懂。那些人找不到我们,怎么可能不在那里等我们呢?”
“兵者,诡谋也。”
阿塔妮娅还是摇头,“你说点人话,可以吗?”
“我说的怎么就不是人话呢?这样跟你说吧,如果你是那些人,发现我们跑了之后,还会断定我们会回去吗?一般情况下,他们即使找遍莫斯科的所有地方,也不会相信我们敢再回去。”
“听起来,是有一些道理,但会不会太冒险了呢?”
“阿塔妮娅,咱们走的路,哪一步不是冒险呢?”
阿塔妮娅的脸突然的悲伤起来。
“阿塔妮娅,你是第几次出任务?”
“当然是第一次。”
“唉,阿塔妮娅,如果咱们这次回不去,你的第一次就是最后一次。”
清逆风吃不惯俄罗斯大餐。
“阿塔妮娅,荒谬事务所,这份钱挣的太不容易了。”
夜深了,清逆风将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穿在阿塔妮娅的身上,“咱们得回去了。”
“吝啬鬼,”阿塔妮娅哼哼唧唧地说了一堆话,“我还以为你会怜惜我,给我买新的裘皮大衣。”
回到酒店,他们小心地打开房间的门,两个房间都乱得如垃圾场,特别是阿塔妮娅的房间,一地都是女孩的用品。
“休息吧,我回房间了。”清逆风告诉阿塔妮娅。
阿塔妮娅拉着清逆风的手不放,“不,我害怕。你,就在这里。”
“不会有事,”清逆风安慰地对阿塔妮娅。
“谁知道呢?”阿塔妮娅拉着清逆风的手,就是不松手。
他们可以断定那些人,就是找他们,他们床上的被子尽是黑色的枪眼。
“你确定这里是安全的吗?”阿塔妮娅再次问道。
“神也不敢这样说,咱们这是在赌。既然是赌,输赢的概率都各占一半,”清逆风答道。
“这不是赌,是玩命。”阿塔妮娅嘟着嘴。
“对,就是玩命。咱们都不知道睁开眼睛是否还会看到明天的太阳。”
这是一个极度恐惧的夜晚,他们感觉自己就是睡在刀尖上。阿塔妮娅抱着清逆风睡去了,在沉睡中也没有松开清逆风的手。
清逆风轻轻的拿开了阿塔妮娅的手,轻手软脚地在两个房间的门口和窗口都设置了炸弹,就是风进来,炸弹也会瞬间把风撕成碎片。
黑衣人,会不会来?天才知道。
清逆风坐在阿塔妮娅的旁边,房间里弥漫着酒味和阿塔妮娅的香水味,也睡着了。